&ldo;那位&lso;少主&rso;想来该是宁王的老来子,虽不至于蠢笨,却也并无什么过人之处,&rdo;严怀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ldo;臣是……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rdo;
早前他在&ldo;泉林山庄&rdo;有一名内应,此次他便假作中了&ldo;斩魂&rdo;之毒,让那名内应将他卖到&ldo;半江楼&rdo;的小喽啰手上,混在一众&ldo;奴隶&rdo;中被送上了沅城码头的那艘中转商船。
因&ldo;半江楼&rdo;的人每回都要将搜罗来的&ldo;奴隶&rdo;攒够相应人数,才一并转到前来接应的船只上运回海岛,因此严怀朗在那中转船上待了近十日。
中转船上负责看守的人想着&ldo;奴隶&rdo;们全中毒失了心智,言谈之间便毫无顾忌,让严怀朗听到了不少有用的蛛丝马迹。
不过严怀朗也着实大意了些,之后被其中一名看守看出异样,疑心先前对他下的&ldo;斩魂&rdo;剂量不对,为以防万一,便重拿了一颗喂给他。
他仗着自己事先服过月佼给的据说&ldo;可以克制红云谷很多毒&rdo;的解药,为不节外生枝,便任由对方将&ldo;斩魂&rdo;塞进了口中。
&ldo;明明是很悲惨的遭遇,&rdo;同熙帝接过身旁宫人递来的黄绢,拭了拭眼角,&ldo;朕为何就这么想笑呢哈哈哈哈哈……自己把自己套进去……哈哈哈哈……&rdo;
同熙帝算是个胸怀豪阔、手段强硬的英主,不明就里的人总会以为她是个严肃的人,可她当政四十年来,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依然没有什么架子,有时简直顽劣如熊孩子。
严怀朗是她极力重用的年轻人之一,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因此她在他面前也常会有这般不太着调的反应。
严怀朗无奈地撇撇嘴,也只能硬着头皮由她笑去。
&ldo;那后来呢?怎么清醒的?&rdo;笑到冠冕上的垂旒稀里哗啦乱晃的同熙帝兴致勃勃地问。
&ldo;右司今年新近的员吏中,有人能解此毒,&rdo;严怀朗轻垂眼帘,说起他的小姑娘,心中就止不住一甜,&ldo;具体过程,臣也不太清楚,清醒时便已在沅城郊外那座宅中了。&rdo;
他自不会傻到说出,&ldo;清醒时正躺在床榻上,身旁就是心爱的小姑娘&rdo;这个细节,不然,以这位陛下的顽童性子,还不定会怎么搞事呢。
又闲谈几句后,同熙帝单独给了严怀朗一些赏赐。
之后定王世子李君年前来向同熙帝问安,同熙帝也没让严怀朗回避。
三人在御书房中闲聊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同熙帝淡淡对严怀朗提了一句&ldo;找人之事要抓紧&rdo;,便放了他们出宫。
这两人都是时常奉诏出入宫禁的,可谓深得陛下信任,引路的宫人也识趣,知他二人必有话要聊,便远远走在前头。
并肩信步中,严怀朗道:&ldo;世子今日怎么这时候进宫问安?&rdo;
他是因为要先到右司将卷宗陈词准备妥当,这才来得迟了,到底事出有因;可李君年富贵闲人一个,赶在下午来问安,实在有些蹊跷。
&ldo;自是陛下让我这时来的。&rdo;李君年斜睨他一眼,笑得颇有深意。
严怀朗恍然大悟,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
李君年笑道:&ldo;陛下让你冯家寻个人,交到你外祖父手上几年也没个结果,如今事情移交给你,却还是没结果,你猜陛下会怎么想?&rdo;
暗探起家的高密侯府,是最擅打探各路隐秘消息的。
如今连四十年前出逃的宁王都被揪住了尾巴,偏偏陛下私下委托要寻的那人没消息,情况自然就显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