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悍匪江愿,成了一条躺在劳斯莱斯昂贵后座上的臭咸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绑的那个。
*
夜色迷离,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墨色幻影跨过大桥,朝着远方疾驰。
江愿挣扎了几分钟,从隐秘到明目张胆,钓鱼线不知为何,不听使唤,他确定自己解不开手铐,只得放弃,看起了窗外风景。
城市的倒影映照在车窗上,高楼大厦逐渐远去,看得他越来越疑惑。
“长官,你这既不是去警察局,也不是去安全部的路,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男人沉默开车,没有回答,江愿又换了个问题。
“长官,你用的什么超能力,为什么我的钓鱼线总是对你没用?”
“长官?长官?你是木头吗?理理我呗,长官?”他努力地想挑起个话头,奈何对方不接招。
“你就不问问你徒弟怎么样了吗?她跟我进的可是一个游戏哦。”
听到徒弟,男人终于屈尊说了一句:“嗯。”
“嘿嘿,我把莫忧小朋友揍一顿,打晕了,等她醒过来,估计就会来找你告状。”江愿说得欠揍,想看对方的反应。
结果对方只是沉沉地:“嗯。”
“就这?你都不多关心两句?她在游戏里可一直都是师傅长,师傅短,师傅师傅不离口哦!”
“莫忧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
“你可真是个好师傅。”江愿觉得无趣,倒头靠回座椅上。
阴郁,沉默,无趣,心机深重的木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执行官,给江愿留下的第一印象。
趁着空档,他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侧脸线条漂亮、凌厉,像一气呵成的雕塑,气质忧郁深邃,跟游戏里的美人鱼相差无几,只是在现实里更多了几分真实感。
这么独特的一个人,穿上这身硬挺的黑色制服,橙金色泽的边线、扣子、绶带,嵌满八角星的金肩章,暗紫衬衣。像一柄被尘封多年的锐利古剑,被装入崭新刀鞘,再现尘寰,重获新生。
想着想着,男人双眸透过后视镜看过来,四目相撞,江愿顺口溜出了一句。
“这身制服挺适合你的。”
八十码的车速不快,坐在车内如履平地,窗外橙黄的路灯闪烁,一亮,一暗,光影阑珊。
“你喜欢就好。”执行官淡然回答。
灯光照在他眸子里,反射出一抹馥郁暗紫,江愿胸口一悸,没由来的感到些不自在,扶了扶墨镜,将双眼遮得严实了些,转头看向窗外夜景。
执行长官也有些不自然地移回目光,继续专心开车。
接下来一路无话,车开过一条长长的空旷道路,月光粼粼铺洒在湖面上,像是行在一片很大的湖泊中央。
再往前就进了大片山林,看着前方黑黢黢地道路,江愿有种不妙的预感。
对方是要带他去哪个涉密的安全部基地?或者监狱?或许更糟?他的预感向来准确,而且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幻影向上开了段山路,进了一间小院,最后进了一栋孤零零的建筑,车库自动打开,苍白冷灯光依次亮起。
“到了。”
男人打开后车门,解开车顶扶手的手铐,拷到江愿另一只手上。
江愿下了车,环顾四周,这座巨大简约的车库内,摆放着各种墨黑豪车,统一的金色轮毂,在白光下闪瞎人眼,怎么看都不像官方的地界,更像哪位富豪老哥的私人场所。
“长官,这是哪座监狱?”
男人迟疑片刻,答曰:“我家。”
多么似曾相识的经历,江愿瞬间悟了。
从我掉下树,落进这位执行官怀中的那一刻起,不是我挟持了他。
而是他挟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