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买这个火机,我还专门去了趟银行,从自己的存款里取了三百美金。虽然这些日子吃穿用花的都是他的钱,但这份礼物我情愿用自己的钱,因为完全是我的心意。
&ldo;给我的?&rdo;他很惊讶。
&ldo;啊。&rdo;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我忍着气回答,&ldo;生日快乐!&rdo;
他笑了,翻过来掉过去看半天,眼睛里似有亮晶晶的光韵,然后低头亲亲我的脑门:&ldo;真是个乖小孩儿,谢谢!&rdo;
我转开脸哼了一声,怒气却已经飞到爪哇国去了。
他搂着我起会儿腻,又转回正题,把信封重新放我手里:&ldo;听话明天跑一趟,乖啊!&rdo;
我翻开看看,信封里居然是厚厚一叠绿色的钞票。
&ldo;这个给她?&rdo;我非常吃惊。
&ldo;嗯。&rdo;
&ldo;你想干什么?一夜买欢?&rdo;
&ldo;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rdo;他笑出来,却笑得有点苦涩,&ldo;我不干什么,你明天就问问她,想不想转学到基辅或者莫斯科的大学,我愿意帮她。&rdo;
我很不高兴:&ldo;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rdo;
&ldo;她到底跟过我,我不能眼看着她烂在泥里。&rdo;
&ldo;你自己的风流债,自己去还吧,我没那功夫。&rdo;我把信封塞回他手里,爬起来进了浴室。
孙嘉遇在别的事上精明,在这上面却是个白痴。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和彭维维的心结到底在哪里。以彭维维的条件,愿意在她身上砸钱的男人,比比皆是,她的问题如果钱能解决早解决了,人家会稀罕这点儿钱?
而且我见了她说什么呢?没准儿她会认为我在炫耀,反而起了负作用。
他最终没有胆量自己亲身前往,倒霉的老钱被挑中做了炮灰,却被灰溜溜地骂回来。他带回彭维维的原话:三十年风水轮流转,该还的总要还的,这是走江湖的规矩。
&ldo;女人哪女人,千万不能得罪,不可理喻起来真是可怕!&rdo;老钱被骂得灰心,连连摇头。
孙嘉遇的脸色极其难看,大概被人弃之如敝屣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我则不好发表任何意见,只能保持沉默。
他为此闷闷不乐了几天,邱伟劝他:&ldo;路都是自己选的,谁该为谁负责呀?人要是想往下出溜儿,甭说你,坦克车都拦不住。再说你招惹过的女孩儿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负责,你管得过来吗?&rdo;
他这才勉强把这件事撂下。
到了五月初春夏交替换季之际,海港进口的货物骤然增多,孙嘉遇和老钱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每天他们离家的时候我还在熟睡,等他们夜里进门,我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ldo;为什么不上床睡?&rdo;他很不满,几次都是他把我抱回床上。
&ldo;你回来了?我给你热饭去。&rdo;我睡眼惺忪地想爬起来。
&ldo;算了算了吃过了。&rdo;他按住我,替我盖好被子,低声嘀咕了一句,&ldo;是不是该减肥了小妞儿?怎么越来越沉?&rdo;
港口噪音极大,面对面谈话也要扯着嗓门,每天回来,他的的嗓子都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天天用白梨炖冰糖水给他喝,明明生津下火的东西,却不能控制他越来越紧张的情绪,那些日子他常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我尽量忍着他的无理取闹,心想他压力太大,过了这段就好了。但最近几周他却是变本加厉,脾气愈加见涨,整个人象张弓,弦越绷越紧,我很担心哪天他会啪一声断掉。
这天是个周五,他下午五点半打电话回家,嘱咐老钱晚上没事呆在家里,尽量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