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村姑。&rdo;
&ldo;我另外的身份是于队长的老婆……&rdo;
&ldo;你嫁给他了?&rdo;
&ldo;对!过些日子队伍马上转移,我有可能跟他去延安,潜伏在他们的心脏地区开展工作。对于戴老板来说,你说是你这个医生重要,还是我重要?&rdo;
娘的,口气这么冷酷,这么不屑,真想把她给蒸发了。
刘春妮继续说:&ldo;钱老师,我在这里郑重告诫你,解救你,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老师,我尊敬老师,所以我才这么做,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而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人,你听明白了吗?我不会冒这个险的,代价太大了,戴老板也不会同意的。&rdo;
只能相信刘春妮,没有其它办法。事不宜迟,赶快趁热打铁从这里逃出去,等刘春妮知道他现在不在军统,麻烦就大了。
刘春妮走后,他起身下了床,找到放在桌子上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白色的消炎药膏,他准备路上自己用的。药膏黏黏的,很像胶水,他用棉签醮了一些,把药膏涂抹在左臂臂弯,弄得像一口水井似的,然后从土罐里拿出一块鸡肉,撕下一小块鸡皮放在&ldo;井口&rdo;中间,四周粘贴牢实后,又滴上两滴红汞,这时,一个溃烂的带着褶皱的伤口出现了,非常逼真。照此方法,钱白胤在身上各个地方又做了七八处。他干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最后,他躺在床上,开始大声喊起疼来。
&ldo;啊!啊‐‐来人啊!来人啊!&rdo;他大声叫着。
门&ldo;嘭&rdo;的一声被推开了,于队长和几个游击队战士从外面冲进来,来到床前一看钱白胤身上溃烂的伤口,一个个全都惊呆了。
&ldo;老段,你怎么了?&rdo;于队长问。
钱白胤喊道:&ldo;于人长,别靠过来,我完了!&rdo;
&ldo;完了?什么完了?&rdo;队长疑惑地盯着钱白胤身上溃烂的伤口,&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钱白胤说:&ldo;前几天,日本人给我吃糖,一种很甜很甜的糖……&rdo;
大伙儿一听,全都吓得退到门口,他们知道,日本&ldo;荣&rdo;字第1644部队就是以给当地小孩吃糖的方式传播瘟疫的。
&ldo;糟了!他已经被日本人下了药。&rdo;有人提醒于队长。
&ldo;对!我全身开始溃烂,疼死我了,啊!我马上要死了。&rdo;钱白胤杀猪似的叫着。
于队长也慌了神,问:&ldo;老段,这可怎么办?&rdo;
旁边的人说:&ldo;队长,没别的办法,赶快采取必要措施,瘟疫传染是非常快的,稍有耽误,一旦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我们抗日游击队,全村的老百姓都得跟着死。&rdo;
于队长满头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钱白胤装出很沉重的样子说:&ldo;队长,我是医生,我知道后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rdo;
&ldo;什么办法?&rdo;
&ldo;把我埋了!&rdo;
&ldo;活埋?&rdo;
&ldo;对!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瘟疫传染,没有其它办法。&rdo;
于队长急得直跺脚,说:&ldo;老段,不行啊!我怎么可能活埋自己的同志?你知道还有多少负伤的同志等着你去救治吗?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谁知道……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do;于队长背着手,来回转圈。
&ldo;于队长,为了革命,我只能牺牲自己。我想对那些负伤的同志们说声对不起,你赶快下命令吧!&rdo;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白胤眼含热泪,继续说:&ldo;于队长,我不能拖累大家,把我的东西都跟我一起埋了,背包、盒子炮,还有你拿去的勃朗宁,一个都不能留下。&rdo;
于队长连忙把勃朗宁掏出来,丢烫手洋芋似的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