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行想起这些事来,有些无奈地笑,说:“那些都是学校走形式吓唬我的,根本没进档案里。真的打个球就记大过吗?多荒唐。”说罢伸手整理外套拉链,大概是手指僵了,拉链怎么整都整不好。
温觉非直接伸手过去帮忙,两下便帮他把拉链拉上。她丝毫没发觉和他的距离变得好近,丝毫没发觉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和他亲近,她兴起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涂鸦?”
白简行低下头看她:“大学的时候,在德国。”
四目相对,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挠,脑海里像有什么轰然坍缩。白简行眼底有光闪了几下,两个人越靠越近,呼吸乱乱地纠缠到了一起,温觉非脑子里热得快成糨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他非常冷静的一句:“校警来了,快跑。”
于是电光石火之间,她被白简行拉着跑出去有几十米远,当真是八百米测试都没有过的速度,温觉非开始考虑下次测试雇白简行来当陪跑,那她铁定能够及格,说不定还能打破尘封至今有十年的女子八百米纪录,那她可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旧运动场附近只有教职工停车场和一栋音乐系专用的教学楼,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此刻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遮蔽所。
两人躲进三楼的一间空教室,温觉非累得差点喘不上气,白简行却还能维持着正常呼吸走到窗边观察状况。他伸手想开灯却发现已经断电,只得走回温觉非身边:“校警没追上来。”
温觉非这才发觉不对:“围墙本来就是开放给学生涂鸦的,我们也不是干坏事儿啊,为什么要跑?”
白简行好整以暇地反问:“你想明天整个京大都知道涂鸦墙上画的是你?或者说,知道那是我画的你?”
温觉非被他问倒,白简行又说:“我倒是不介意。那要不我们回头……”
“别别别,还是低调点,保持点神秘感。”说罢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半撑着脑袋歇息,她实在太久没有剧烈运动了。
白简行也不急,侧身坐到温觉非身后的位置上,托着腮定定地注视着温觉非的背影。等她的呼吸终于和缓下来了,才开口说:“这样好像真的还在高中时代。”
温觉非回头,撞进他深邃得像海洋一般的温柔双眸里。他说:“和女孩子一起逛操场,做一些简单的事哄她开心,牵她的手一起在校园里飞奔着躲校警,这些好像都是中学时代特有的产物。”
温觉非轻笑:“反正,我的中学时代没有这种经历。”
白简行说:“我也没有。那个时候还觉得他们特别傻,何必为了单独待五分钟而被校警撵着跑半小时呢?”
“那现在呢?”
白简行愣了愣:“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
温觉非险些笑倒:“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很遗憾:早知道单身这么多年,不如那个时候乖乖谈几次恋爱?”
“遗憾不是因为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是没有和想要一起这样做的人,一起做这些事情。”
温觉非被他绕得有点晕:“那个时候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啊,你非常受欢迎。”那个时候他想和谁一起,不就是招招手的事儿吗?
他挑了挑眉毛:“是吗?我怎么记得那时候我是出了名的臭脸脾气差,在学校除了下围棋和打篮球之外对什么都没兴趣?”
“这也不妨碍她们喜欢你啊,世界上多得是见色起意的人。你长得好看,脑子聪明,家境优越,还自带言情小说男主角的高冷气场,她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只要你一天发着光,就会一直有人为你前赴后继。”
白简行听得嘴角微弯:“不错,看来你很了解我。”
“……”幸好教室够黑,看不清她红得发烫的脸。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托着脑袋望向自己,温觉非感觉胸口有点热,一句压在心里好久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白简行露出回忆的神色:“因为你一看就和同龄的女孩子不同。和我喜欢吃一样的夜宵,和我喜欢类似的琴曲,安静画画的时候很美。”
年少的心动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难的是在很多个细碎的瞬间里找到灵魂的契合点。她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很想很想说一句谢谢你。
“都弥补回来了吗?十八岁那年的遗憾。”
“有过之而无不及。”
休息好之后,白简行开车送她回到寝室楼下,下车时看到她一直拿着刚才喝过的那瓶苏打水不松手。他以为她是想顺手把垃圾带走,就说:“瓶子放着吧,我来扔就好。”
温觉非不知怎的立马红了脸,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难得有些慌张地说:“瓶子挺好看的,我想拿回去当花瓶……”
说完的一瞬间,温觉非简直觉得自己找了个绝妙的借口,对,就是当花瓶。绝对不是因为和他一起喝过同一个瓶子,而觉得是间接接吻了想带回去好好放着。
白简行相信了,又问:“你喜欢什么花?”
温觉非故意笑得神秘:“玛格丽特。”
她清楚地看到白简行眼里有喜悦一闪而过。玛格丽特花是木春菊的别名,在十六世纪时,因为挪威公主arguerite十分喜爱这种清新脱俗的小花,便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种花卉。在西方,玛格丽特也有“少女花”的别称,花语是—骄傲、满意、喜悦,还有期待的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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