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敏琢磨一下,笑问:&ldo;夫人姓孔,可是汉家女子?&rdo;
孔氏笑答:&ldo;回皇后娘娘话。正是,臣妻乃是孔子后裔,臣妻的嫡亲堂兄,便是如今孔氏族长。&rdo;
衲敏听了,心中明了。大概如今是少数民族执政,往日见汉家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拘谨。而这位孔夫人,安之若素,不卑不亢。原来,她家祖宗,乃是圣人之后。别说在汉家地位尊崇,就是满蒙,也要让三分薄面。想到这里,衲敏奇了,不由问:&ldo;本宫听闻,抚治兵备道乃是蒙古勇士,您与兵备道大人,一个在糙原,一个在山东,又是哪家月老,牵的红线啊?&rdo;
碧荷在一旁听了,顿觉脸上发烧,娘娘啊,不带这么问的。人家孔夫人都四十多岁,最大的儿子也娶媳妇儿了,您还问人家当年这么结的亲?就算八卦,也没这么八来着!
孔夫人听了,先是一怔,立刻缓和声音,低头笑答:&ldo;巴特大人年幼时,仰慕中原文化,尤其是儒家学说。曾效仿先人,游历山东。家父见他胸怀大志,不浮夸,不傲气,又是家中次子,便托人提亲,愿招赘为独女之婿。不想,公婆二老欣然应允。这才结下姻缘。至于蒙汉之别,臣妻与夫君结缡二十余载,早已习惯互相谦让,虽小有摩擦,倒也夫妇唱和。所幸,互敬互爱,安心度日。&rdo;
碧荷跟王五全听了,不由齐齐朝皇后看去:看看,这才是妇人中的典范,您倒好,跟万岁爷闹别扭,这都闹了这几个月了?怎么不跟这位孔夫人学学。
衲敏张张嘴,还是把口头的话咽下去,转而聊起家常,&ldo;听说,夫人幼子前些日子,受了惊吓,不知,近来可好?&rdo;
孔夫人面露尴尬,只得回答:&ldo;不过是孩子们玩闹,不妨事。叫娘娘担心了,是臣妻的不是。&rdo;
衲敏皱眉,&ldo;孩子们的玩闹?莫非夫人见过那个七岁的女娃娃?&rdo;
碧荷长叹,娘娘啊?孔夫人就算是傻子,也不能说见过啊?兵匪一家,那是江湖上的话,您一国之母,能这么问吗?
不想孔夫人很快镇定下来,笑着回答:&ldo;臣妻与这孩子倒也有缘。她的母亲棋盘山首领,说起来,也姓孔,也是山东人,我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她母亲小的时候,臣妻,还抱过她呢!&rdo;
碧荷跟王五全都瞪大了眼,怪不得,这棋盘山拉郎配这么大的事儿,官兵们都以安抚为主要治理方针,原来,这还是亲戚呢!
衲敏心中一阵窃喜,亲戚?亲戚好啊!就怕你们不是亲戚。又东拉西扯地问了孔夫人家里情况,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等等。一面问还一面羡慕,&ldo;夫人真是好福气,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是三个&lso;好&rso;呢!&rdo;
孔夫人淡然一笑,&ldo;娘娘说的是。可也是三个&lso;好&rso;麻烦呢!尤其是小儿子,比他侄子还小三个月,他出生的时候,差点儿没要了臣妻的命呢!&rdo;
衲敏也感慨,&ldo;可不是嘛!本宫的小十,今年也三岁多了,当年他呀!可是没把我给吓死!&rdo;
俩人年纪相仿,性子相投,不觉聊了一下午。等到衲敏把孔夫人祖宗八代都搞清楚,又弄明白这棋盘山强马不过是一帮不肯纳税的&ldo;猎户耕农&rdo;,首领孔兰珍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妇人之后,心里,就有了详细计较。
送走孔夫人,碧荷不解,&ldo;娘娘,您一路都没见过什么诰命。怎么今天跟孔夫人聊的这么投机呀?&rdo;
衲敏但笑不答。王五全立在门口,手托拂尘,暗暗祈祷:老天爷呀!可别叫主子娘娘想出什么馊主意啊!
当天晚上,雍正刚在承德避暑山庄正殿睡下,就听御前侍卫密奏:&ldo;万岁爷,不好了,十阿哥不见了!&rdo;
雍正一个激灵坐起来,来不及更衣,踢啦着鞋站起来就问:&ldo;十阿哥怎么了?派人找了没有?皇后呢?&rdo;
&ldo;十阿哥傍晚说要看晚霞,皇后宫总管王五全抱他去了。哪知晚霞全退了也不见回转。皇后娘娘已经亲自带人找去了。听碧荷姑姑传来口信,娘娘势必要亲自找到十阿哥,否则绝不回转。&rdo;
雍正大怒:&ldo;胡闹!还不快带人把皇后接回来。对皇后说,十阿哥自有朕派人去找。叫她好好呆着听信儿!&rdo;又发作守卫,&ldo;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子不见,怎么能叫皇后亲自去找?皇家养你们,是吃干饭的?朕的儿子受一点儿惊吓,尔等提头来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