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冯怀颦眉一掀下摆,坐到她身边的圈椅。宝馨别了连不说话,抱在一块儿亲嘴,没法和冯怀说,而且冯怀是这里的主人,她就不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冯怀长长的叹了口气,“殿下看来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宝馨颦眉,“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干甚么?”
冯怀听出她话语里的恼怒,不由得笑了,“傻姑娘,他把你放在心上难道不好?如今我们能倚仗的就是他对你的这份真心。”
“真心?冯哥哥应当知道,宫里最不要钱的就是真心。”宝馨还为自个冲上去索吻懊恼,下意识的就和冯怀抬杠,“再说了,宫里女人这么多。几个男人又能一心一意。你瞧瞧皇爷,宠齐贵妃宠的和甚么似得,结果还不是照样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冯怀闻言,不禁莞尔。女人的心思,好琢磨,却也不好捉摸。
“傻丫头,那你怎么不知道趁着现在把他霸占的死死的?外头就算再来女人,你也是殿下的心头血,朱砂痣。她们奈何不了你。这宫中,甚么事都有可能。要不是祖宗家法,还有太后娘娘那儿不准,王娘娘你以为她能坐稳中宫之位?”
他压低了声线,仔细教导她,“只要将殿下笼络住,将来何愁没有前程!”
宝馨咬了唇。道理她都知道,可就是忍不住犯别扭。
冯怀见她这样,摇了摇头,“傻丫头,你真当殿下看不出来,你我在算计他?”
宝馨一愣,鼻子里轻哼,“早就料到了。”
这原本就不是多难想的事儿。担心时间拖的久了,他会忘记她这个人,火烧火燎打听好了,他要出宫的日期,连走哪条大道都算好了,一头冲上去。朱承治不但不是个傻子,相反还精明的很,或许重逢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
冯怀低头,唇间溢出轻笑。
“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王娘娘。”
今个他们两人嘴里说的是惠妃,可是心里都明白,明面上说的是惠妃,其实剑指坤宁宫的王皇后。
惠妃那个软弱性情,宝馨强硬点,她就躲在一边没了动静。还不是被王皇后拉过来做了傀儡。坏事都她做了,太子碍着她是亲娘,都不能动肝火,最后捡便宜的还是王皇后。
“那是他的事了。”宝馨伸手抓过果盘里的一颗桂圆干,捏碎了外壳就往嘴里送,“话都已经说明白了,该怎么做那都是他的事,和我又有甚么关系?”
她气闷,拿着果干撒气,一口气吃了一小把。冯怀见状,叫外头人给她送了热茶进来。
热茶温度适宜,她喝了一碗下去。冯怀瞧着直笑,“喝了这么多,小心待会内急。”
“那也没甚么。”宝馨放下茶盏,“想起自个被姓王的女人打了两回,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开点。”冯怀叫人给她上一碟小包子,吃那么多零碎东西,等上点正经的吃,好垫一垫肚子。
“以后她跌下来了,随你怎么处置她,想起这个心里好过点没有?”
“说的也是。”宝馨被他这一番话激起些许雄心壮志来。
小笼包子上来了,宝馨伸手握住筷子沾了醋往嘴里送。一叠吃完,叫人收拾。她站起来在室内走走。外头太冷,走出去除了吃一肚子的风之外,还真没什么。只能在暖和的屋子里绕绕了。
走着走着,脑子深处涌出凶猛的,不可阻拦的困意。她身子晃了两下,险些站不稳。冯怀起身到她身后,堪堪把她扶住。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抬头瞅他。冯怀的眉眼在屋子内明亮的烛火下,越发温润。
“傻姑娘,这是为你好。”他叹息道,“以后若是出息了,看在咱们情分一场,记得伸手拉我一把。”
朱承治被请进来的时候,宝馨人已经在炕床上躺着了。她鼻息轻而绵长,睡的沉沉。他看过之后,放下心来。
冯怀玉身长立,在一旁拱手,“还请太子殿下珍视馨姐儿。”
那把声音听在耳里,有些刺耳,叫他浑身都不舒服。朱承治知道他们的过往,自然不会给冯怀多少好脸色看。
他没有答话,拿了大氅把她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抱了起来。她睡的沉,浑身上下又叫包的严严实实,竟然没有半分知觉。朱承治抱着她,那颗心总算是能安下来了。
她是他的命。只有她回来了,他一半的命才能回落到身子里。
他抱着她上了车,在昏暗的天色里朝宫门那儿行去。
宝馨只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醒,药力厚重,不管她怎么挣扎着要醒来,都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瞧见的就是红木窗格子。她瞧着宫里特有形制的木格子呆愣了好久,魂都没回来。
直到小翠进来,瞧她睁眼犯傻,“徐姑姑,醒了?”
宝馨掉头就见着了小翠那丫头。小翠伺候她起来,“姑姑睡了好久,昨夜里太子爷和您睡在一块,您受累了,到现在才缓过来。”
宝馨脑仁子生疼,听到这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太阳穴突突的。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讨打?
她靠在小翠身上坐好,喝了口水,把所有的事都在脑子里头捋了一通。知道自个是被冯怀送到朱承治这里来了,气的捶床。
小翠吓了大跳,“姑姑您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叫太医来给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