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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伦凯伊揉搓着下颔。&ldo;你知道吗，&rdo;他说，&ldo;我怀疑你根本不需要&lso;梦盒&rso;治疗。&rdo;

&ldo;可能是这样。我觉得做那种事似乎有失尊严。&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参加呢？&rdo;

&ldo;规章制度。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接受&lso;梦盒&rso;治疗。我确实提交了要求豁免的报告，不过警官雷蒙特说服了大副林德格伦，他说即使我的要求是正当的，这种特殊情况也会成为一个不良先例。&rdo;

&ldo;雷蒙特！又是那个杂种！&rdo;

&ldo;他说得也许没错。&rdo;齐达姆巴兰说，&ldo;反正我没什么损失，当然，它打断了我思想列车的运行，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rdo;

&ldo;哈！你可比我要冷静多了。&rdo;

&ldo;我猜雷蒙特也会强迫自己接受梦盒治疗。&rdo;齐达姆巴兰说，&ldo;他和我一样，都尽可能少去。还有件事你发现了吗？他经常会喝一杯，但是从不过量。我认为他一定是强制要求自己时刻处于可控状态，或许他心中有着什么暗藏的恐惧吧。&rdo;

&ldo;他就是这样。你知道上个星期他对我说了什么？不过是借了几块薄铜片，反正我拿走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投入回收站，经过熔炉和碾压机就成了全新的，我也就没费事去登记。那个杂种说‐‐&rdo;

&ldo;别提这个了。&rdo;齐达姆巴兰建议道，&ldo;他有他的理由。我们毕竟不是在一颗行星上。任何一种东西，哪怕是丢掉了的，也有它的用处。最好还是别冒险，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走完那套官僚程序。&rdo;通向公共区域的入口出现在眼前，&ldo;我们到了。&rdo;

他们走向催眠室。&ldo;祝体验愉快，马蒂亚斯。&rdo;齐达姆巴兰说。

&ldo;你也是。&rdo;伦凯伊哆嗦了一下，&ldo;我在那里做过几次噩梦。&rdo;不过他马上又笑了起来，&ldo;不过更多的还是乐趣！&rdo;

恒星变得稀疏了。&ldo;莱奥诺拉&iddot;克莉丝汀&rdo;号并不是在从银河系的一条旋臂穿越到另一条‐‐至少目前还不是。它只是进入了一条相对空旷的&ldo;走廊&rdo;。由于可供吸取的氢原子变少了，它的加速度也开始降低。由于飞船的τ已经降得很低，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相当短暂的一段时间‐‐以宇宙时间计算，大约也就是几百年。但在这段时间当中，右舷的观察窗口几乎只能看到无尽的暗夜。

部分船员觉得，左舷那些颜色和形态都十分怪异的星体或许更值得关注。

飞船上迎来了又一个种族和解日。纪念仪式及其后举行的舞会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斥着绝望气息。最初的震惊和悲哀已经被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腐蚀了，如今，蔑视的心态已经占了优势。

并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庆典活动。比如说，埃罗夫&iddot;尼尔森就待在他和简&iddot;萨德勒同住的舱室里。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来构思外部望远镜的结构与形态，感到脑力疲惫时，他开始翻阅图书馆的藏书目录，准备找一本小说来看。他在数千部小说中随意选了一本，结果发现此书写得引人入胜。他的女伴返回时，他还没有读完。

他抬起头，用疲倦充血的双眼看着她。除了显示屏的荧光之外，房间中并无其他光源。她站在阴影中，高大粗壮的躯体上套着华服，看起来如梦如幻。

&ldo;老天！&rdo;他大声说道，&ldo;已经是早上五点钟了！&rdo;

&ldo;你总算注意到时间了？&rdo;她露齿而笑。她身上浓烈的威士忌气味混着香水味扑进他的鼻孔。他吸了一点鼻咽‐‐这种奢侈品占用了他大部分的行李配额。

&ldo;没注意到又怎么样？反正还有三个小时才到我的工作时间。&rdo;他说。

&ldo;我也是。我告诉老板说我要请一周的假。他同意了。他敢不同意。除了我，他还有谁可用？&rdo;

&ldo;这算是什么态度？想想看，要是飞船上那些重要人物也这么做的话会怎样。&rdo;

&ldo;哲夫&iddot;岩本……哦，是岩本哲夫；日本人把姓放在前面，跟中国人一样……匈牙利人也是这样，你知道吗？‐‐只不过他们对我们这些无知的西方人很礼貌‐‐&rdo;萨德勒重新控制住脱缰的思绪，&ldo;他是个很不错的老板。就算没有我，他照样能把事干好。所以我请个假也没什么大不了。&rdo;

&ldo;就算这样‐‐&rdo;

她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ldo;我不会再听你的责备，埃罗夫。你听到了吗？我受够了你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还有很多其他的。我还以为你的其他部分会跟你的智商一样优秀。我受够了。&rdo;

&ldo;你醉了。&rdo;

&ldo;可以这么说。&rdo;她若有所思地说，&ldo;你真的应该和我一起去。&rdo;

&ldo;去做什么？我承认，我已经对那些同样的脸孔、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空洞言语感到极其厌倦了。而且，我绝对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感受的人。&rdo;

她的声音变得很低：&ldo;你厌倦我了吗？&rdo;

&ldo;什‐‐&rdo;尼尔森肥胖的身躯突然挺立起来，&ldo;你怎么了，亲爱的？&rdo;

&ldo;这几个月以来你都没有用心对我。&rdo;

&ldo;没有吗？是的，可能是没有。&rdo;他敲着梳妆台，&ldo;我太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