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在车中传了一圈,最后到她跟前,里头溢出浅淡的薄荷香,许是提神用的。
观亭月婉拒道:“我不渴,谢谢。”
负重的车马在山间一摇三晃地悠悠前行,马蹄声“啪嗒啪嗒”。
午后慵懒的气氛令满车的人昏昏欲睡,这下哪怕有薄荷水也不管用了,大家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四周很快便静谧下来。
不知摇晃了多久,忽有人打起帘子,门口钻进一个脑袋——是车外的向导。
他目光在里面一扫,与观亭月澈亮的眼睛猝然相对,先是一愣,继而压低声音,笑着说:“快到‘红林坡’了,这两日多雨,山路难行,可能会慢一些,姑娘也不妨休息一下。”
观亭月轻摇头,她鲜少有午睡的习惯,出门在外,还是喜欢时刻保持清醒。
向导却没离开,反倒左右环顾:“那壶薄荷茶还有么?哎,山里头太静,车驾久了总犯困。”
“还有。”她把手边的水壶递上去,“我没喝,剩了不少。”
向导接过来晃荡两声,仿佛在掂重量,嘴里喃喃自语:“这样啊……”
说不清为何,对方这语气让观亭月模糊地感到有哪里不对。
然而还没等她想个清明,那向导突然摊开手,猛地朝她面门吹了口气。
劲风携一抹浓稠的白色细粉倏忽袭来,强烈的睡意铺天盖地般收不住势。
昏睡过去的前一刻,观亭月在心里想:
原来那些车马旅人是这么失踪的。
第2章你即使写了,咱们家也付不起。……
观亭月醒来时太阳依旧明晃晃地照进车内,从光线的颜色上看,尚不到黄昏时分。
也就是说她应当只昏睡了两炷香的光景。
大概是吸入的迷药不多,效果并不显著,突然苏醒倒没有多少不适的症状。
稍微一动作,她才发现四肢都被麻绳绑着,捆得很严实。
再往旁边看——周遭均是五花大绑的商贩与村民们,还张嘴流着哈喇子,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醒了。
“驾!”
门外的向导一改此前的慢条斯理,正快马加鞭,带着车队从官道逐渐驶进一片深山中。
观亭月直起背脊,吃力地从窗外望出去。
这显然已经不是先前所在的那条道,他们不知将被送往何处,附近看着比那鸟不拉屎的羊肠小径更加人迹罕至,甚至还在不在永宁地界之内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