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的双目瞧了有一会儿,开口时语气又归于惯常的刻薄,“这么难堪,可不像你。”
观亭月凶狠地瞪他,“就你漂亮?”
他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包容地轻轻一笑,“我说的,不是那个‘难看’……”
近乎是在同时,两个刚还在闲谈的人,神情骤然一凛,手上的兵刃倏忽握紧,朝着对方的身后各自凌厉地划下锋芒。
几个偷摸过来打算掩袭的木傀儡立即被五马分尸。
“喂。”燕山和她背对背而站,微微侧目,“你到底行不行?”
“人不舒服就去边上休息。”
“笑话。一点皮肉伤,我还没那么娇气。”
观亭月拔下束发的簪子,“跟我比快。”她摁开机括化作一柄吴钩,冷声道,“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快。”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仿若化成了长鞭,甚至比那条钢结鞭还要纤细,疾风骤雨似的刮了出去,率先遭殃的是草丛里的两个来回晃悠的木偶人。
柳叶刀锐不可当地从中间横穿而过,连绕都不屑于绕一下,便暴虐地将傀儡一箭双雕地劈成了两半。
旋即,在雷火弹行将引爆的刹那,她一脚将其踹出一箭开外,又接着一脚把剩下的碎渣紧随其后。
观亭月甚至半口气也不喘,刀尖流星赶月般地破空上前,直逼那兵痞的眉心。
后者手里还拽着一打断了的细线,面色却还是目瞪瞪的,好似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刀尖点在他皮肉上,大概仅只划破了点油皮,忽然被撤了回去,转而换来一条笔直的长腿,贴着他太阳穴把人横踢而出。
那兵痞脸朝下,老牛犁地似的一气翻了七八个跟斗,方裹着尘泥停在草地中央。
一干握着刀剑的亲卫都看怔了,但见斜里又重重扔进来一个兵痞。
燕山抖出他的第二柄刀,在随侍圆睁如鼓的双目注视之下,杀意寒冽地在夜色中几进几出,砍瓜切菜一样剜了一堆木傀儡。
他的刀术极其邪佞,半分没有作为战将正义凛然的浩然气,反而诡谲奇巧,神出鬼没,隐约带着点亦正亦邪的味道。
“发什么呆。”
没等他俩回神,燕山已拎着刀快步而过,嫌弃地一拧眉,“别挡事。”
长刀行云流水地斩下左右围聚上来的木头人,继而他将两柄武器交叠在背后,轻轻一勾腰,正好接住因躲避爆炸而旋身落下的观亭月。
她也不同他客气,踩在燕山的背脊上灵巧地一跃而起,将自己甩到树枝顶端,用刀背劈头盖脸把藏在暗处的刺客砸了下来。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配合得居然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