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不禁问:“那账本呢?”
她语气模棱两可,“账本,自然是被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你大可放心。”
金词萱所受的是烧伤,尽管现在瞧着似乎并无大碍,可依旧在外调养了近半个月。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回到襄阳城时,天寒他已经……”
说起自家夫婿的举动,她脸上竟难得浮现出淡淡红晕,不得不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他大概也是气昏了头,再加上被有心人蛊惑才落得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
“二嫂伤势既痊愈,为何要借金……金公子的身份?凭你金家当家的声威,不是能更好地控制住大局么?”
金词萱迟疑了片刻,“那时,我还未知晓当初泄露我行踪的叛徒。他既能探听到我的行程,又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账面上做文章,此人在金家的地位定不普通,不除掉,始终是个祸患,况且若知道我还活着,对方恐怕又会有所行动,倒不如……”
燕山接着她的话,“倒不如你在暗,他在明。”
她微微笑道:“你们来这几日,想必也察觉到庄中不少人鬼鬼祟祟,不消说,都是冲着账本去的。”
观亭月心想,没错,这其中最鬼祟的那个就是你了。
“金家本就发迹于三教九流,易容术与口技我自小熟稔。
“思来想去,阿临是最合适的人选。”金词萱说,“一则我与他形貌本就有相似之处,靠脂粉青黛,再加上些面皮,足以以假乱真。二则他从前在府上也不惹眼,大家印象浅薄,但身份却不低,所以扮他也能方便我行动。”
燕山仍有不解:“你借大火死里逃生,可尸体数量摆在那,就不怕被人看出端倪吗?”
“说来也巧,我平素从不带侍女,那日却正好心血来潮……”
他二人一言一语的交谈,观亭月却不经意瞥见缩在边边角角里的金临。
年轻公子从刚刚猫叫了一句“姐”之后,到现在也没发一语,只小口小口地啄茶喝。
出于礼貌,她轻声询问,“金公子?”
不曾料对方的反应极大,整个儿一抖,惊慌失措地不敢看她,“啊、啊?”
观亭月点了点食盒,好心提醒,“饭菜快凉了,你不吃么?”
后者仿佛一只受惊的豚鼠,晾着俩手,磕巴道:“不不不……哦,我是说,我还不饿……”
燕山先是看了观亭月一眼,随后难得不阴阳怪气地开口:“也是我们不请自来,耽误了你用饭。怎么样?不如我跑一趟,替你拿去热一热?”
他摆手的速度更加快了,“啊不不不……”
“不敢麻烦,不敢麻烦……我随便吃两口,随便吃两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