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对着自己。
好像她偶尔这么凶旁人一下也蛮不错的。
“咳。”作为全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观行云适时站出来和稀泥,“都是一亲兄妹,吵架多伤和气。”
“依我看咱们不妨各自回去冷静冷静,横竖要做决定也不差这一时。是吧?小月儿。”
他的指向太明显,台阶都摆在脚底了,观亭月不可能不下来。
于是,短暂的会谈就到此不欢而散。
这还是踏上寻亲之路后,她头一次和多年未见的兄长重逢,却闹得如此闷闷不乐。
整整一上午,观天寒好似失踪一般,四处找不见人影,他瞧着格外忙,却也不晓得是在忙什么,但总不会让自己无事可做。
偶尔去山头的各个关卡看看防务,偶尔在庄子里的岗哨处转悠挑刺。
仿佛一旦得闲,他就会没来由地感到空茫和不安。
等快用午饭了,观亭月才在一间屋宅前发现他。
观天寒正安静地坐于门槛之上,脑袋轻靠在旁边,目光飘忽地盯着虚里一阵出神。
当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映入视线时,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说得重了。
印象中,二哥是个笨拙的直肠子,心眼儿实又别扭,观亭月甚至想不出他会怎样刻意去讨姑娘家的喜欢。
正是由于不会讨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在乎才最纯粹吧。
毕竟细水往往流深。
而她自始至终只站在“为他着想”“轻重权衡”的角度上分析利害,却忘记了二哥本该是他们之中最难受的人。
观亭月走近时,后者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她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拢住裙子坐到观天寒旁边。
对方的眼神虽八风不动,人倒是挺勉强地往角落挪了些许距离。
身体力行地表示——别挨着他。
“喂。”观亭月拿手肘捅了两下她二哥的胳膊,“哥,在想什么?”
青年生无可恋地注视着院中凋败的花草,一言不发。
她碰了壁也不灰心,锲而不舍地问,“哥,我二嫂是不是很漂亮?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有正儿八经地表白过心意吗?”
言罢又揣测道,“该不会……是人家主动的吧?”
观天寒仍旧不吭声,打定了主意要当个雕塑不想搭理她。
观亭月无计可施地晃着刚揪下的一根狗尾巴草,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地站起来,一面偷偷打量他的反应,一面走进身后的房间内,不厌其烦地没话找话。
“这是你和二嫂的房间啊?布置得很有心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