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专案组的会议上,叶展提过艾一茶,但没人当回事。
体验过先知的厉害,宁远现在几乎无条件信任那俩姓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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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专案组办公室,宁远呵欠连天地缓缓挪着步子。
周舟追了上来:“师父,你啥时候能教我也破案啊?”
宁远人快累傻了,脑子一片空白,没听仔细,以为她说的是验尸。随口答应道:“等忙完这一阵儿吧。你也一晚上没睡?赶紧回宿舍休息去吧。”
周舟欣喜地狂点头:“嗯!”
宁远给叶净月发了条消息问他叶展醒没醒。叶净月的回复是还没。他走出市局大门,抬起头注视着微微透亮的东边天空。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
在这十二个小时内,仿佛耗尽了他一整年的力气。宁远脚步虚浮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脑海里像电影放映一样闪过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
叶展倒在支队办公室里,自己叫了救护车,然后被叶净月震惊三观,和小周一块跑到长江公馆出外勤,还一杯酒给他喝吐……
然后又被那小先知一眼看个一点儿隐私不剩,再度刷新了他对姓叶的先知技能的认知上限……
然后还干嘛了?和小先知去明月茶楼吃了顿饭,还被瞅着一脸无辜实则心机深沉的小先知暗算了,竟然一句话不提地套路出了他专门给叶展点外卖……
对,接下来马不停蹄和洪一绍出了个外勤。效率极高地查了个案子。
空旷的街道上,精神恍惚的宁远猝然大喊:“行!我是行动科刑警行了吧,我爱加班!我命都给你!”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人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精神都多少会有点不正常。
所幸宁远感觉只是这会儿稍微有点不正常。好歹喊之前他还前后看了看有没有人。
宁远回到了市局的员工宿舍,洗了一把脸就躺倒在沙发上。
快睡着之际他摸到外套上一片毛茸茸的,我没有这种衣服啊?宁远明明闭着眼却觉得自己猛地睁开了眼,仔细一想,叶展衣柜里的外套,拿了忘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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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做了个梦。
宁静躺在手术台上,被推进方舱里。
随后又突然推出来,再推进去。
他隔着一面没有边界的玻璃,使劲拍或者撞,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于是宁远开始专心研究怎样撞碎玻璃。他拿开胸器——一般处理尸体用的,手法娴熟地弄断了自己的左臂,随后另一只手将皮肉剥落,拿着肱骨用力砸玻璃。
直到肱骨折断,红黄混杂的骨髓流淌出来,玻璃终于破碎了。宁远再抬头去看那手术台,赫然印出的却是叶展灰白的脸。
宁远陡然一阵喘不上气,猛地坐了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力甩了甩头。呻|吟一声,摸到自己脸上的泪痕,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涌上心头。
宁远从没做过这么漫长又诡异的梦。他转动僵硬的脖子一看,左臂方才被压在身下,没了知觉。
宁远吃力地撑着无力的左手翻了个身,从地上捡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才七点。他到家的时候六点半,也就是说他只睡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可以做这么漫长的梦么?宁远失神地想,用还在发抖的手立刻拨通了叶净月的电话。
又是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但电话那头的叶净月沉默着,似乎在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