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拍他一下:“带你诗诗妹妹去游乐场、电影院玩一玩,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这种热闹、有情调的地方吗。正巧我有个老同学,承办了今年景川市的冰雕展会,你们有空可以去参观一下。”
南诗眼睛一亮:“阿姨,票好抢吗?”
秦阿姨满脸慈祥:“不用抢,我打个电话的事儿。”
谢远恒一瞧两位长辈的神色,听出话茬不对,立马打岔:“我俩想去哪儿会商量着来,您就别操心了,赶紧上车。”
秦阿姨不满:“你是不是堵我话呢。”
“不是,外面风大,怕你冻着了。”
谢远恒护着她的头,先把她送上车,转头礼貌地和杨雪道别:“天太冷了,您和诗诗快上楼吧。”
南诗笑眯眯和他招手再见。
一转头,对上杨雪意味深长的视线,南诗背脊登时一僵,笑意一点点收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怕被她察觉到端倪。
“小谢带你出去玩,你很高兴?”杨雪问。
“……”
南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高兴的是能去参加电影节,跟谁带她出去没关系。而且,杨雪一直很反感她和异性走得太近。
南诗正要解释,杨雪倒是一反常态,跟她聊起感情:“小谢脑袋聪明,幽默又有风度,是个很难得的孩子。你秦阿姨跟我是老同学,交情匪浅,他爸生前和你爸还是同事,再看你们相处的还不错,所以,双方都觉得挺满意。”
南诗一噎,惊悚又惶恐地看向杨雪:“妈妈……”
杨雪语气平平:“之前不让你恋爱,是怕你太单纯,碰上不靠谱的人。当然,现在也不着急,先等你考上研再说,毕竟你目前的条件和小谢相比,确实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妈妈。”
南诗忍无可忍地打断她,胸口窝着一团火,始终发不出来,硬邦邦地质问:“在你和爸爸眼里,我就是个明码标价的商品吗?你们竟然瞒着我商量,难不成,我连为自己的感情做主的权力也没有了?”
杨雪似是没料到一向乖顺的南诗会用这样的语气讲话,短暂的愣了一下,爆发的怒意比她更加汹涌,表情甚至微微扭曲。
电梯里中途进来了别的人,她暂且按捺着脾气没发作。
直到回家关上门,杨雪彻底绷不住,狠狠一掌拍在鞋柜上,在玄关处就吼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妈一门心思为你好,给你选的,肯定都是最好、最适合你的,你凭什么敢不听话。难道我们不再管你了,让你去自生自灭,那才叫尊重你?!”
杨雪看她梗着脖颈宁死不屈的模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厉声:“你既然不满意,干脆现在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你离开家里的帮助,能活出什么样来。”
南诗措不及防撞在墙上,背脊一阵疼。
她咬着唇,垂着眼帘,慢吞吞地站直了。
心下一片凉。
她强迫自己去想陈嘉佑,回忆对他的承诺,以此来对抗对家人深入骨髓的恐惧。鼓了鼓劲儿,南诗小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妈妈。”
“我和谢远恒只是比较聊得来,但不代表我喜欢他。”
她停了停,攥着拳,一鼓作气地说完后半句:“您不能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杨雪震惊地看她一会,脱掉鞋,怒气冲冲的往客厅里走。
在书房里的南庭听见动静,开门出来。
他个子高大,十分威严,往面前一杵,强大的压力立马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南诗宛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睫毛簌簌抖得厉害,大气不敢喘。刚刚的勇气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紧绷成一条直线,因过分恐惧而面色发白。
南庭深深看她一眼,转而问杨雪:“发生什么事了?”
杨雪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毫无征兆地抹起眼泪:“我们费尽心血给她铺路,究竟值不值得……”
“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