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那我轻点。”
“轻点更痒。”唐笙抬了抬脖颈,“要不算了吧,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用每天都上药。”
“这个药是我刚从大姐那里拿过来的,是一个老中医给的古法配方。”白卓寒说,“生肌去腐,能淡化疤痕。一般烧伤都会用。”
虽然白卓寒知道,这种偏方什么的大多不过是寻个心理安慰。唐笙伤成这样,想要穿露背晚礼服怕是不能够了。
这种古法中药是干团状的,有点像茶饼。
用法是需要用淡碱水搅拌,糊成膏状抹在患处。在很多条件不足的地方,直接用咀嚼的方法也是可行的。
“白卓寒你吃什么呢!”唐笙吓了一大跳。
“放心,我刚才漱过口了。”轻轻按住唐笙的肩膀,白卓寒凑到她伤痕累累的脊背上,用细嫩的舌尖一点点铺上药渣。
“药有点难闻,忍着点。”他又嚼了一些,又抹上去。
整个过程,就好像一场久违而忘情的亲吻。温柔得就好像要把人整个融化掉。
唐笙的眼睛湿润了,她侧着脸伏在白卓寒的肩膀上,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肩线上。
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痒。
“卓寒,我考虑了一下。等我伤好,也不打算去圣光的研发部了。”
白卓寒顿了顿,轻轻吐掉口中的药渣。
“伤还没好呢,你考虑得太快了。”
“我是认真的。”唐笙穿上了衣服,躺回到床里面。
白卓寒的身影立在墙上,迟疑和无奈皆刻画入里。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是,”唐笙咬住拇指,任由泪水纵横肆意。
“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我无法原谅你。”
白卓寒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弯腰收拾了地上的药箱,抱着换洗下来的衣物,回到了隔壁房间。
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枚精巧的钻戒,他对着耀眼的切割光芒,暗暗出神。
结婚的时候,一切匆匆敷衍。
就连简单仪式上的交换对戒,都是一条龙婚庆服务帮忙租借的。
他没给过唐笙一枚戒指……
而此时的唐笙,抱着夜色和寒月,泪水像潮汐一样波澜壮阔。
背上还留有白卓寒轻吻过的余温,心却一瞬比一瞬凉。
“是卓寒哥啦!哎呦别闹了,蒙眼猜人的游戏对我来说没意义嘛!你身上的味道跟别人不一样,我一猜就猜的到。”
“阿笙,你的鼻子这么灵,将来是要去做警犬的么?”
“你好讨厌!谁要去当警犬啊!”
只属于你的味道,淡淡茶花混合着一点棉布晒过阳光的芬芳。
可是我……再也闻不到了。
从出院那天,芳姨收拾家不小心打翻一瓶花露水的时候,唐笙就意识到了。
大夫说她这次受伤暂时没有查出后遗症,但是鼻腔骨扫描的时候,发现经嗅神经那里有创伤性裂痕。很有可能是赵宜楠下手的时候,自己某下没能护住,被击打了面庞。
作为一个调香师,她失去了嗅觉。就等同于失去了色彩的画家,失去了嗓音的歌手——
她闻不到文惜差点烧糊的菜,也闻不到白卓寒带来烈性的药,甚至闻不到异味值仅次于臭豆腐的蓝尾早樱!
她再也不能,在事业上帮助白卓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