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檐眼角抽了抽,只觉得她笑里藏刀。
餐桌上一时间呈现出一派虚假的温情,黄玫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转眼看去,见梁西檐没犹豫地把那块鱼肉吃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背栗昭回来的情景,心里无端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
“西檐啊,”黄玫笑容可掬,“你现在还没对象吧。”
栗昭霎时抬头,一言难尽看着自家老妈。
梁西檐十分有礼貌地回:“没有。”
黄女士更热情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梁西檐笑:“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些。”
“该考虑了,你过完年可就二十八了。”
她语重心长地说,“不是婶婶多管闲事,你父母都不在了,总得有人替你操操心。”
梁西檐笑而不语。
“你说你去英国留学,一下子就耽误好几年。”
黄玫:“婶婶知道你条件好,不着急,可你总得有个家啊。你说你这逢年过节都一个人,下了班回到家冷冷清清的,连口热饭都没有,那哪成啊?”
梁西檐:“婶婶说得是,我心里都有数。”
黄玫:“不然你看——”
“哎呀,妈!”
栗昭深吸一口气,把音调压下来:“妈,我想吃烧鸭,你明早去市场顺便带一只回来呗。”
黄玫斜眼看她:“烧什么鸭,明天你堂妹结婚。”
栗昭一愣,面露讶异:“栗瑶?她才二十三吧?”
黄女士注意力转移,说起话来也夹枪带棒:“是啊,人二十三就结婚了,你呢?三十了还没着落。”
栗昭:“纠正一下,我今年二十六。”
“有什么区别?”
“……”
她小声嘟囔:“怎么没区别,区别可大了。”
见她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黄玫拿眼瞪她:“你说什么?”
栗昭端坐:“您说得都对。”
“你就装吧,指不定心里在怎么编排我这个妈呢!”
黄玫气得不行,不住和梁西檐数落她:“说什么也不听,让她相个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梁西檐看一眼吹胡子瞪眼的栗昭,语气温和地替她辩解:“还年轻呢。”
“年轻什么啊,都奔三了,她那些个同学,小孩都会跑了。”
黄玫叹口气,“前段时间有个开保时捷的,长得一表人才,每天早上过来接她上班,就等在我们那巷子口。”
梁西檐闻言微顿,笑也寡淡:“是吗?”
“可不是。”
黄玫又剜女儿一眼,“结果她呢,宁愿去挤什么地铁,看吧,这段时间人都不来了。”
“他不来就不来呗,”栗昭拿筷子扒拉鱼,“不来还好了,本来我也不喜欢那样的。”
“那你倒是喜欢哪样的?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怎么,你喜欢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