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
呼延守用白了王奎一眼,说道:“那东西能在海上开吗?”
“内部消息。”
王奎左右看看,然后故作神秘地道:“听说朝廷在造铁甲舰,是用那种能拉动火车的东西造的,以后就不用人力了,在大海上日行千里都轻轻松松,而且还都是铁甲。”
“这消息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呼延守用鄙夷道:“何况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呵呵。”
王奎笑了笑道:“你们呼延家是勋贵家族,确实能搞到一些小道消息,但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呼延守用还是心疼地看着河面,可又忍不住好奇。
王奎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个从兄现在就在江南造船厂做监工官,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就提起过这事,政制院已经批了,现在据说已经进入了制造流程,以后有那铁甲舰,不比这木船好?”
“真有铁甲舰?”
呼延守用睁大了眼睛。
虽然他是呼延家子弟,但勋贵最近这些年日子不太好过,家中有出息的子辈还好,若是后继无人,权势自然一落千丈。
他爷爷呼延攒其实都不算什么高官,最高的时候也不过是做过一州的副都部署兼本州的刺史,算从五品中级将领,在勋贵里面属于垫底的存在。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呼延家在勋贵捞军队油水的时候都捞不到什么东西,这才在上次的大清洗当中侥幸过关。
并且呼延守用自己也勇武过人,加之当初没有什么高级勋贵子弟愿意去在普遍观念中地位最低的海军,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成为平海军指挥使。
所以实际上呼延守用也谈不上有什么后台,自然也就不知道一些朝廷比较隐秘的事情。
而王奎虽然不是勋贵出身,但架不住他有个亲戚直接就从事造船行业,因此居然在这层关系之下,得知了这件朝廷正在秘密进行的大事。
“那是自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还不信我吗?”
王奎拉着呼延守用的肩膀,一边拉着他往西南方的广宁城而去,一边笑道:“咱们这大功劳,先不说抓了萧孝穆,就说截断榆关,那也是天大军功,以后找朝廷要几艘铁甲舰还不轻松?这木船有什么好在意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呼延守用回过头,念念不舍地看了眼波涛上下起伏的木屑,此时大多数木屑早就被冲走,还剩下一点残余在河面上翻滚。
他咬咬牙道:“若是朝廷有了铁甲舰,我必第一个上书朝廷要一艘来!”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咱们大宋的战舰必定是要天下无敌,咱们也得要让那些步军马军看看,咱们海军可不是以前那样的摆设,现在跟这狄帅,可是办到了连他们都办不到的事情!”
天色彻底黑了。
有了洪水的保护,宋军放心大胆地回营休息。
狄青除了安排一些岗哨观察洪水以及对岸辽军的动向以外,几乎所有宋军都回广宁或者海边广宁码头上的船只休息。
宋军美美地休息了一夜,而河对岸的辽军则心急如焚,可面对洪涛滚滚,他们又无法越过榆水过来。
水势一直到第二天白天这才算是放缓了许多,但整个榆水两岸几乎已经是一片泽国。
地面上的水深近一尺有余,淤泥堆积,宛如沼泽之地,马蹄踩进去都要没入脚踝,加之水流速度很快,除非辽人能飞,否则完全过不去。
所以相比于此时狄青的悠闲,萧万里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榆关是他们最近的通道,其余通道就必须走喜峰口,那得不知道绕多远的路,而且沿途都是山岭,道路极为崎岖难行,物资根本没那么容易送到析津府去。
因而他只能继续停留在原地,一边想办法派人从角山以北方向,翻山越岭小股部队前往卢龙查探萧孝穆的消息。一边等待河水自己退去。
翌日清晨,今日的雨势比昨日小了许多,有时候甚至还会停几个时辰,然后再忽然下点毛毛雨,再转中小雨之类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