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争执着什么,人群将陈暻隔得太远,她一句也没听见,也听不清人群里小声的调笑看戏声,只远远看见纪明阳与周旭据理力争的模样,是她从来没在纪明阳脸上看到过的。
他们不知道说了多久,大家的视线突然莫名其妙地齐刷刷地转向她,他们的视线像舞台上的聚光灯,将陈暻的错愕窘迫毫无保留地映照出来。
纪明阳朝她走过来几步,陈暻却只觉得由衷地难堪,脚下飞快地离开了现场,怕再晚一些,都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无遗。
在看见男人求婚的那一刻,她甚至幻想过,如果纪明阳也像那样,在自己身前缓缓单膝跪下,她大概会比那位女主角更加动容。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在纪明阳转身走去向初和的方向时,之前所有的温情画面都像是接触到阳光的泡沫一样,随着那双带着温度的手离去,散开,化作虚无。
可悲的是,理智告诉她更困窘的现状:即使离开了商场,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
她只能坐在一旁的花坛边,等不知是先来一步的杨叔或是纪明阳。
她祈祷着杨叔能先到,但头顶被大片阴影遮住的时候,她大概就能猜到是谁了。
“你刚刚跑什么?”纪明阳的声音不稳,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意。
陈暻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追出来:“看你们熟人聊天,我就先出来……”
“谁跟他们熟,你就算想出来,也不用跑这么快吧?”
纪明阳打断她的话,像没事人一样:“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陈暻抿着唇,纪明阳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吃醋了?”
“没有。”
陈暻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拒绝了和纪明阳的对视交流:“我没什么好醋的。”
空气诡异地沉默着,纪明阳点了好几下头:“行,没事就行。我刚刚让杨叔先回去了,家离这里也不远,走路回去吧。”
他伸出胳膊示意她同行,为了印证自己没事的话,陈暻也只能撑着表情挽上去。
路上走着,纪明阳突然问她:“你觉得,婚姻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陈暻不知道他的思维飞到哪,但目前对于她来说,介于她有且仅有一段的婚姻来看,答案很明显:“不会。”
纪明阳像是认可了她的答案,冷淡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居然有人觉得一枚普通的戒指就能把人拴在身边,更可笑的是,还有人期待这种无聊又浮夸的仪式。”
陈暻知道纪明阳这话大概是在讽刺周旭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结了婚也没办法绑得牢向初和。
可这话好死不死,无意间顺口骂了一遍幻想过求婚的她。
“好赖也算是留有个念想。”
陈暻为自己找补回了一点场子:“反正本质只是用婚姻来把人留在身边,但明明这才是最蠢的方式。别人的心要是不在这,做什么都是徒劳。”
就像他们这场连求婚也没有,名存实亡的婚姻一样。
假如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她或许还能在情感走向破碎看着它,再想起过去戴上它时,自己曾经拥有的美好与激动。
纪明阳停下脚步,目光看向远方一凝:“你真这么觉得的?”
大约是觉得这话给周旭撑腰了,纪明阳的语气有几分不悦。陈暻左右想不到满分回答,干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