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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1　勃朗峰，法国中部最高的山峰。

第一条路在战略和通商方面都很重要，沿着黑海海岸从塔曼通向波季；第二条路从莫斯多克经达里亚尔山口通向第比利斯；第三条路从基兹里亚尔经杰尔宾德通向巴库。

在这三条道路当中，凯拉邦大人和他的侄子一样，当然都要走第一条路。何必进入高加索群山的迷宫，招来许多困难，最后还要迟到呢？这是一条直达波季的路，在黑海的东海岸上也并不缺少城镇和村庄。

从罗斯托夫到弗拉基高加索，然后从第比利斯到波季自然都有铁路，这两条铁路之间几乎只相距100俄里，因此本来是可以连续加以利用的。但是阿赫梅明智地避免建议采用这种交通方式，因为在谈到陶里斯岛和切索内斯的铁路时，他的叔叔已经显得很不高兴了。

一切都很令人满意。这辆坚不可摧的驿站马车只有几处稍微修了一下，就在9月7日一早离开了拉耶夫斯卡亚镇，奔驰在海岸的道路上。

阿赫梅决心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要在规定的日期赶到斯居塔里，他的行程还剩下24天。他的叔叔在这一点上和他的意见是一致的。毫无疑问，范&iddot;密泰恩更喜欢随意旅行，收集更为持久的印象，根本不想在一个最近的日子里到达，但是他们不征求范&iddot;密泰恩的意见。他不是别的，是到他的朋友凯拉邦家里去吃晚饭的客人。那么把他带到斯居塔里就行了，他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不过布吕诺为了问心无愧，就在高加索的俄罗斯进行冒险的时候，认为应该向他提出一些建议。荷兰人听他说完以后，问他有什么结论。

&ldo;那好，我的主人，&rdo;布吕诺说，&ldo;为什么不让凯拉邦大人和阿赫梅大人，让他们两个沿着黑海去无休无止地奔跑呢？&rdo;

&ldo;离开他们，布吕诺？&rdo;范&iddot;密泰恩问道。

&ldo;离开他们，是的，主人，在祝他们旅途愉快之后就离开他们！&rdo;

&ldo;我们留在这儿？&rdo;

&ldo;不错，留在这儿，既然不幸的命运把我们带到这里，我们就不慌不忙地游览一下高加索！毕竟这里和君士坦丁堡一样，我们都能躲过范……&rdo;

&ldo;别说出这个名字，布吕诺！&rdo;

&ldo;我不会说的，主人，决不会使您不高兴！不过都是因为她，我们才被卷进这样一场冒险之中！坐着驿站马车日夜奔波，差点儿陷进沼泽或者在荒野里被烤熟。说实话，这太过分了，这实在太过分了！所以我向您建议，决不要为此同凯拉邦大人争论‐‐您不会占上风的！‐‐而是让他走，同时用一句亲切的话告诉他您会到君士坦丁堡去找他的，当您乐于回到那里去的时候！&rdo;

&ldo;这么做不合适，&rdo;范&iddot;密泰恩说。

&ldo;但是很慎重，&rdo;布吕诺答道。

&ldo;那么你觉得自己是很值得同情的了？&rdo;

&ldo;太值得同情了，再说，我不知道您是否发现，我开始消瘦了！&rdo;

&ldo;不太瘦，布吕诺，不太瘦！&rdo;

&ldo;不！我很清楚，再照这个样子吃饭，我很快就会变成骨头架子了！&rdo;

&ldo;你称过了吗，布吕诺？&rdo;

&ldo;我在刻赤就想称的，&rdo;布吕诺答道，&ldo;可是我只找到一台称信件的秤……&rdo;

&ldo;用那杆秤没法称吗？&rdo;范&iddot;密泰恩笑着问道。

&ldo;没法称，我的主人，&rdo;布吕诺严肃地答道，&ldo;可是不用多久，它就足够称您的仆人了！‐‐您看，我们是否让凯拉邦大人走他的路？&rdo;

当然，范&iddot;密泰恩对这种旅行方式也并不高兴，因为他为人正直，性格稳重，从来不匆匆忙忙地办任何事情。不过要得罪他的朋友凯拉邦，抛弃他，这种想法是如此令人不快，他不能让步。

&ldo;不行，布吕诺，不行，&rdo;他说，&ldo;我是他的客人……&rdo;

&ldo;一个客人，&rdo;布吕诺喊道，&ldo;一个不是走一公里而是被迫走700公里的客人！&rdo;

&ldo;这无所谓！&rdo;

&ldo;请允许我对您说您错了，我的主人！&rdo;布吕诺反驳说。&ldo;我是第10次跟您说了！我们的倒霉事情还没有完呢，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您也许会比我们更倒霉！&rdo;

布吕诺的预感会实现吗？未来会告诉我们的。无论如何，事先通知了他的主人，他就尽到了作为忠诚的仆人的责任，既然范&iddot;密泰恩决定要继续这次荒诞无稽而又劳累不堪的旅行，他当然也只能跟着了。

这条海滨的路几乎一直是沿着黑海的海岸延伸的。有时它离岸稍远一点是为了避开地面上的某个障碍，或者通向某个旁边的村镇，但至多只偏离几俄里。几乎与这条路平行的高加索山脉的最后的分支，刚刚消失在这些人迹罕至的海岸的边缘后面。在东方的地平线上耸立着它终年积雪的顶峰，就像一根用长短不齐的鱼刺伸向天空的鱼骨。

下午1点钟，他们在离拉耶夫斯卡亚镇七公里的地方，开始走上沿着泽姆小海湾的道路，以便再走八公里到达格朗西克村。

看得出这些村镇彼此相距不远。

在黑海各县的海滨地带，差不多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县。不过除了这些房屋集中，但有时也不比村庄大多少的地方之外，这个地区几乎荒无人烟，经商的多是沿海航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