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全是红丝,胡碴子冒得像枪林弹雨。
江耀武迅速联系了车辆,一行人护送着崔紫雯往省医疾驰。
省医,精细到几乎每一个细胞的检查,医院每个科室顶尖专家的三天会诊后,最终确诊崔紫雯患的是世界上极为罕见的一种肾疾。
唯一的治疗方案是寻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换肾手术。
“爸爸,耀武,我想回家——”
一个月的安慰治疗后,崔紫雯提出了出院回家的请求。
主治医生看着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眼眶也泛了红。
治病救人,这四个字第一次让年过半百的主治医生感受到了虚无和无能为力。
“好,爸爸带你回家。”
崔忠义把崔紫雯的两只小手握进自己粗砺的大手里,慈柔应道。
“叔叔——”
江耀武还想让崔紫雯多在医院待些时候,崔紫雯摇摇头,说想回家了。
又是一个月后——
崔忠义像个纸片人似的站到了桃花沟寡妇村曹义德老人的面前。
“义德叔,为什么……”
崔忠义的眼泪顺着梗起的皱纹纹路汩汩而下。
“忠义,秘方也不是万能的,啥事都得看缘份,你能治好大老板的病,那是你们前世的缘份;
雯雯吃了无效,那也是这药这方和孩子没有缘份哪……”
曹义德拍了拍崔忠义的肩膀,叹息着隐进了夜色里。
崔忠义瘦得只剩十根骨头的双手插进蓬乱的发里,蹲下来,泪水淹没了整张脸。
他的肾源不适合,江耀武陈宇兴崔梵汐崔瞳安冯兰兰,甚至被冯兰兰押着验型的茅怀安——
遍寻了一切的肾源,没有一个能救崔紫雯的命!
崔紫雯的命,开始用倒计时来算。
江耀武从一刻不离到频繁到来到最终从崔家消失,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爸爸,你不要给他打电话,我正好不爱他了,想和他提分手呢。”
崔紫雯看着崔忠义,轻松笑说道。
“好,爸爸答应你,爸爸不找他。”
崔忠义也微笑着对女儿说道。
他粗砺的手指滑到女儿的眼角,用指肚洇掉了崔紫雯从眼角滑落下来的一大滴泪。
半年后,崔紫雯在崔忠义的怀里即将奄奄一息时,省医联系到了崔忠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