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凉突然对两国发战又游刃有余,显然是蓄谋已久,准备充足。
“那你和爹爹……?”楚陌苓的话噎在嗓子里,藏着没说出口的忧愁。
“国之疆土,一寸不让。”楚陌辰神色淡淡,也并未同她讲战况如何焦灼。
一切不在言中。
少顷,楚陌辰又噗嗤一声笑了,掐着楚陌苓的脸,没轻没重地捏了捏,“你愁什么,当心老得快了让萧景策嫌弃,背着你找十八房小妾。”
“那我就听哥哥的话,赏他一簪子,等你和爹爹回来为我做主。”
她那句“等你和爹爹回来”咬字极重,楚陌辰愣了一下,揉乱了她的头发,“只是可惜了,没法子参加我宝贝妹妹的及笄礼,还要麻烦我那未婚妻。”
楚陌苓眨了眨眼睛:“那你娶了明月,她就是楚家人,请她做事就不是麻烦。”
楚陌辰眼神黯淡下来,又勉强勾起一个笑意,“战事结束,我定然。”
楚陌苓垂眸,压下眼角湿意。
这个骗子,分明是怕他自己死了。
她心中不舍,攥着楚陌辰的衣角,面上却不显,“你什么时候走啊?”
月华如练,疏星熠熠。
楚陌辰看着下意识扯自己衣角的妹妹,还是开口,“现在。”
楚陌苓忍不住了。
她本就被父亲娇生惯养着,对离别一向放不开,听到兄长声音那刻就落下泪来,“……我想爹爹了。”
“小娇气包。”楚陌辰无奈地笑,“总有人要去的。”
他也尚未及冠,堪堪十八,却早已随父亲身经百战,目光坚毅,放轻声音。
“父侯这么多年俸禄不是白拿的,总要守住雍和,保护百姓。”
“一定要打仗吗?”
“打仗也是维系和平的方式。打退了西凉铁骑,才守得住百姓安危,我和爹爹也就回来了。”
“……”
“这是哥和爹的使命。”
楚陌苓把头偏向一边,视线被眼泪蒙地模糊,“可是我想爹爹了……”
“是,你就嫌弃你哥。”楚陌辰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任凭自家妹妹的眼泪殷湿自己的一小块儿衣襟,认命哄人。
“下次回京复命我留在嘉宁关,让爹爹回来好吧?”
……
最后楚陌辰还是走了,依旧是爬墙。
楚陌苓红着眼睛坐在藤椅上,看不进书卷,只是捧着那两支丑簪子和那枚白玉铃铛,默不作声。
她身后响起脚步声,随后有人为她罩了一件披风。
沈南意坐到方才楚陌辰坐过的位置,“无意叨扰,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独坐此处。夜里风还有些冷,切莫染了风寒。”
楚陌苓垂眸不语。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沈南意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捏着茶盏在手中把玩,“我和初霁也要走了。”
楚陌苓眨了眨眼睛,回神,“何时?”
“就这几日吧。”沈南意扬唇,“我一直听闻你棋艺高超,还未讨教过。不知临行前陌苓可愿赏脸与我对弈一局?”
“南意开口,我自然不会推脱。”楚陌苓应下,随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是……战事吃紧么?”
“也不全是。”沈南意淡笑着摇了摇头,“我与初霁自小就不愿困在四方宅院,眼下在雍和待了些时日堵住朝中那些老顽固的嘴,正打算去靖北看看,捡个战功打他们的脸。”
楚陌苓颔首,又想到什么,“我们从前见过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南意看我的眼神似是看熟人。”
“兴许是在梦里见过。”沈南意讶然,复而笑道,“若明日陌苓胜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