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错了一次,门响起了低声的警示语。
那人开始输入第二遍的密码,依旧显是错误,门响起第二次的警示语,温语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很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也下意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习惯成自然,温语竹眼眶有点酸,手抖得很厉害,下一瞬,门啪哒一声响起打开,那人推门而入,身高体长,逆着光踏入,她还未看清他长得什么样,他长臂一伸,手指一按,客厅的灯瞬间亮了。
明晃晃的白炽灯将温语竹稍微红了点的眼眶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顾寒站在门边,高大的身躯差点和门同高,他头顶有一盏玄关灯,明黄色的,很温暖,却和他冷到了极致的眸光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温语竹,修长的手轻松领带,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他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
温语竹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顾寒,眼眶的红却渐渐的消散了些,她察觉到顾寒的低气压,多少能猜到他心情不好。
本不想主动开口打招呼,但是一想到刚刚看见的录像机里的那些画面,加上昨夜醒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温语竹也不是如此固执的人。
视屏里,是她一直缠着顾寒,估计是顾寒料到了这一层,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将她缠着他的一切录入进去,她一直喊热,顾寒便倒了杯水递给她,哄道:“先喝了,等会儿去医院。”
可是温语竹不听,她一把拍开水,二话不说堵住了顾寒的唇。
一切都是她在主动,最后顾寒哑着嗓子问了句,“你确定?”
温语竹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的嗯了声。
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什么,还是看见他手背上那天误以为她跳海所以划伤的手背,伤口还没完全好,她眼眸微颤,低声道:“你怎么了,喝酒了?”
顾寒也没想到温语竹会主动开口说话,还是问他的情绪。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么卑微,分明是想买把刀杀了她的,但是因为在去买刀的路上看见了她爱喝的酸奶,于是把买刀的钱买了一瓶酸奶,拿回去腆着脸道歉认错。
就好如此刻的顾寒,分明是一肚子的气想发出来,想质问她为何这么多年不是和他一样孜然一身孑然一人等着彼此,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可是他如今看着她的那张脸,七年时间没见,竟然有些恍惚,他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有什么资格,他一直很清楚,是他先放的手,推开的她,哪怕她在这七年里和别人结婚生子都不是他能够管得到的。
顾寒给自己开导,正欲回答温语竹的时候,客厅里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语竹?】
温语竹瞬间惊醒,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刚才打的那通电话是祁远的!她瞬间挂断,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那头又回拨了过来,孜孜不倦,温语竹看着顾寒越来越黑的脸,一把按下了关机键。
顾寒嘴角一扯,自嘲的笑了笑,他没瞎,自然能看见备注上的是一个字。
——【远。】
估计是她口中那个喝醉后都还念着的祁远,顾寒想到这一层,心中像是堵了一把火,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保持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正常,他想开口应温语竹,却发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语竹顺势瞄了眼门口被撞的破烂的车,下意识地道:“你没事吧,怎么会撞到门上,我刚都被你吓到了。”
原来是被吓到了,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祁远的么,而不是打电话给他这个丈夫,顾寒忍了一晚上的怒意感觉已经烧到了头,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快要消失完。
而此刻的温语竹像是地雷埋在哪里她就往哪里踩,一踩一个准,她只当顾寒生昨晚那一巴掌的气,看了录像机和视频的她对昨晚的事虽然还是没能完全的释怀,但是已经把对顾寒的气消掉了。
比起气顾寒,她更气的是自己。
那么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她想到这,于是先和顾寒开口道:“昨晚的事错怪你了,抱歉。”
顾寒闭起眼眸,喉结滚动好半晌,倏地从喉腔里轻呵一声,旋即,眼眸半开的望着温语竹,头轻轻的仰靠在沙发上,嗓音低哑道:“温语竹,道歉这个事,轮不到你开口,你若是真的想对我表达歉意,不如趁今晚你我都有空,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国外的生活。”
这还是顾寒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提起那七年,提起她在国外的生活,温语竹微微蹙眉,说到底,她不是怎么愿意提起,倒不是什么,而是单纯的对那个地方和那里发生的事感到不悦。
温语竹不愿提起,沉吟片刻后,看着头仰靠在沙发上,单薄的眼一直盯着她的顾寒道:“这个道歉的方式我不喜欢,你换一个。”
顾寒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被温语竹折磨的快要发疯,他舌尖抵了抵腮,像是杀了自己也杀了她,不顾一切后果,说了一句话,“是么,那不如这样,你喝醉了,我帮你,我喝醉了,你帮我。”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的心都同时漏了半拍,顾寒豁出去了,温语竹却愣住了,她嘴角扯了扯,似是无语,也似是失望,她嘴角动了动,望着顾寒道:“你把我当什么?”
“你身边的小姐吗?”
顾寒也气了,这个气,在从谢焱口中得知她交往过别人开始,他咬牙,眸光一暗,看着温语竹道:“我身边的小姐?老子这几年他妈的连女人都没有近过身,知道你爱吃醋,连秘书都找了个男的,可是你呢,换了多少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