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文将一个人的官籍登在了账本上,却不禁眉头一皱,看了看这个名字,又看了看官籍中写的人名,突然一脸冷漠:“你已经领过了,为何还来?”
面前的年轻人却一怔,突然道:“我没有来过,我何时来领过钱了?”
叶弘文挑眉,冷笑道:“你以为我登记了这么多人就会忘记有没有人来登记过吗?”
年轻人却不乐意了,指着叶弘文大声嚷嚷着:“凭什么每户人家都有就只有我没有,你是不是不乐意给啊?果然朝廷没一个好东西,都坑百姓的钱,你看看你们天天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而我们百姓整天受苦受累,反而得不到一点好处,我们种着粮食,可是如果一旦遇到了灾难,先饿死的还是我们!”
身后的众百姓突然不出声了,叶弘文也不出声了,舒承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人,低头叹息。
“可是我们如今真的有水患了,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被水淹了个干净,水患一个月了,你们朝廷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当时有羽公子开仓济民,恐怕我们这地方要饿死不少人,你们朝廷那时候怎么不来,怎么不派人来救灾,现在当马后炮了,还得对这点钱抠门吝啬,你说说你们如何对得起我们!”
叶弘文震惊的看着年轻人,满眼忍不住的赞赏:“这位兄台,不知道如何称呼?”
年轻人冷哼一声,淡淡道:“梁贤。”
叶弘文朝着梁贤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还请兄台留步,稍等片刻。”转头看了看舒承,舒承笑着点了点头,招呼着梁贤走进了内堂,叶弘文转头看向面前的众人,道:“来,大家快一点,不能耽误大家回家吃饭了,如果今日领不完,还请明日再来。”
众人突然不住的嚷嚷着,人群被朝前推挤,责骂声不断,让叶弘文又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发着银两。
冷川和叶修清端坐在屋中,静默无声,面前已经坐了一片人,举目看去,皆是朝廷中的重臣,此时一个个的皆苦着一张脸,互相议论纷纷。
叶修清急忙抬起手来,让众人安静下来,这才慢悠悠的品着桌上上来的酒,指着身边的冷川道:“这位是冷川,她是我的贴身侍卫。”
冷川有些不悦,却并没有辩解,只是朝着众大臣点了点头,众大臣也装作很尊重似的回了个礼。
叶弘文端起酒杯,摇晃着杯中清酒,微笑道:“看众大臣烦心事不少啊,怎么了?说给本王听听?”
一个大臣急忙凑过来,小声的问叶修清:“王爷难道没有被太子查到?没少了钱?”
众大臣皆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看向叶修清。
叶修清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唉,怎么会,我也被收拾的够惨了。”
冷川抿了抿嘴,却并未吭声,将头转向了一边,看着窗外两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这一看却入了神。
另一个大臣朝着叶修清拱手道:“不瞒您说,我对那叶弘文是百般看不上眼,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来做太子,这国家,早晚就让他毁了!”
“就是啊,你说如果要是他这样下去,谁还愿意继续给朝廷办事啊?”
“对啊,我们做官也很累的,现在连最后一点微薄收入也没有了,以后怎么养家糊口啊。”
叶修清微笑着低头听着这些大臣口中的一切,把玩着酒杯,却并不出声。
冷川却听得皱紧了眉头,攥了攥双手,却又松开了,叹了口气。
过了良久,直到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修清这才将酒杯放了下来,微笑着拍了拍手。
众大臣都微微一怔,还没有明白意思,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几个小二将菜品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了下去。
叶修清望着一众不明所以的大臣,笑道:“这是怎么了?今日,本王就是想叫各位大臣们前来,吃吃饭,商量商量,问候问候,顺便解决一下大家心中的不畅快,这样可好?”
众大臣都知道叶修清虽然年纪轻轻,所有王爷中就属他最小,可是就属他精明,十五岁起就开始在这国家中横行,谁人不知这十二王爷的能力,表面上看起来潇洒不羁的人,其实内心则是一个精明强干,无所不能的人,做了生意也非常顺利,家中富足无人不知,连当今圣上都称他天生就是这块料。
众大臣互相看了看,都哈哈笑了起来:“本以为王爷请我们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没想到就是来喝喝酒聊聊天,那必然是好,让十二王爷破费了,臣等惭愧。”
叶修清哈哈大笑:“无妨无妨,高兴就好了,来,我们一起喝上一杯。”说着,让冷川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众大臣也纷纷将酒杯倒满,然后站起身来,举杯与叶修清笑道:“王爷请。”
喝过几杯酒,众人也都放开了不少,于是三言两语中就开始夹带着对朝廷的不满,对太子的不满,叶修清听得微笑,转头看向冷川,悄声道:“去把门锁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