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岱长长松了口气,开口想说些什么,见倪震宇在场纠结几番又把嘴闭上了。
“好了,也差不多了,”倪震宇大手一挥,开口赶客,“你好生休养,这几日就安安生生呆在云栖上吧。”
“旁的么,也没有,将来好好给我送终就好。”
可别让我来送你了。
秋山居。
倪霁对着面前的匣子发愣。
吴阁主亲自送过来的匣子有两层,打开第一层是一只纸鹤和另一只很眼熟的匣子。
纸鹤折得乱七八杂,一看就是闻世芳的手笔。
那匣子却是长得和落花诗会上黄虚白要给她的盒子一模一样。
眼下,传信纸鹤像是失了灵性,呆呆地躺在木匣子里,被透进来的日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边。
倪霁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另一个匣子。
两根玉简,几张符纸。这就是匣子里装的全部。
玉简是上好的青色,还隐约透着点金,一看就是能承载数层禁制的高阶品。这是黄家大长老执意要给她的,过了那么那么久……
还搭上了闻世芳。
她微微叹了一声,抛开心中杂念,一根一根地看过去。
半晌,倪霁神色复杂地放下手中玉简。
这倒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看样子,她爹和她爷爷知道的当真是不少啊。
只是,她是不会用的。
倪霁摇摇头,指尖碰上了那只一动不动的纸鹤。纸鹤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瞬间化作灵流涌入她手心。
忽地,她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纸鹤,慎之又慎地把它拆了出来。
歪歪扭扭的纸鹤在她纤长的手指里辗转几番,逐渐恢复成了一张带着点碎光的花笺,就在展平的一瞬间,灵光飞逝而过,熟悉的字迹也出现在倪霁眼前。
她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从拆鹤开始就没有落下过。
她的怀梦原来还会这些小心思……
快乐的泡泡在心里冒个不停,她忽然有种身处云端的感觉,顿时浑身哪里都不疼了。
“听闻你在云栖阴影之地,万望当心。昨日接川君来信,青州九黎门人众多,似有大动作,血海颇为不平,涨潮三丈,已有半月无法出海,过后她要来中陆城一叙……”
她一个字一个地看过去,心里的粉红泡泡就渐渐散了些。
原来如此。
那位池既明居然还活着,可惜了。这么看起来,藏锋道人倒是心大,她就没发现黄虚白被十二阁的人带走了么?
她忽然有些委屈,虽然也没有过了很长时间,但……
“……昨夜初闻桂香,甚是想你,誓言勿忘。”
她突然又好了。
“蒋道友,”黎元笑吟吟地打了声招呼,施施然坐下,“琅嬛剑域一行收获颇丰啊。”
蒋瑛嘿嘿一笑,身上似乎仍然带着一股刀剑特有的金属味儿。她挑了挑眉,坦然道:“自然。琅嬛剑域传承千年,岂有囊中贫瘠之理?”
黎元“哈哈”笑了两声,端起茶盏,状似无意道:“不知蒋道友听说了没,云阳宗陈宗主出事了。”
“哦?我倒是没听说。”
“听说是从中陆城回去的时候遭遇了仇家的埋伏,为了保护弟子就不幸身殒了。”
“啊?”蒋瑛大惊失色,把玩着面具的手停了下来,“怎会如此?这是何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