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箐顺理成章的取代了南诗的位置。
宣传部平时由徐尧管理,遇上大型活动还是得张箐出主意,可她缺乏经验,再加上畏惧齐若涵,选择事事都听她的。徐尧提的建议是半点进不了她的耳朵,又没有权力横加干涉,他气得慌,干脆撂挑子了。
上周校科技比赛的宣传活动,他们内部意见迟迟没统一,赶在截止日期的最后节点交上一版方案,结果弄得一塌糊涂。周老师大发雷霆,把宣传部一干人骂的狗血淋头,转头,徐尧就找南诗诉苦来了。
南诗当时便有预感,周老师必然会再找她聊一回。
果然,今天一下早课,南诗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他了解南诗是个心软的性格,捏准她的软肋,拿徐尧他们做幌子,打感情牌,试图劝她回心转意。南诗的态度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决,甚至把考研搬出来堵他的话。
见挽留她的事情没了转机,周老师也就不在执着了,难免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换届那会儿,我原本计划把你提到团长的位置,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
齐若涵家境殷实,别说大学艺术团的职务,就算走出校园,她在景川市的上层圈子里也照样占据一席之地。在学校里,她尊称他一声老师,但脱离这个环境,谁对谁尊敬就不好说了。再者,南诗大概不知道,南庭教授曾把他叫去聊过很多次,让他给南诗挂个名就行,千万不能耽误她的学业。
两件事撞在一起,周老师就改了候选人名单。
南诗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闻言,也只是礼貌地说:“谢谢老师的欣赏。”
周老师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南诗没在办公室久留,起身告辞。
刚过楼梯拐角,猝不及防和齐若涵打了个照面,她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意。
齐若涵则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故意撞过她的肩膀。
南诗踉跄一步,被撞到地方生疼。
她有些莫名其妙——
齐若涵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还在介怀之前她们拌嘴的事情吗。
齐若涵没有理睬她,继续打着电话往楼上去。
走廊里回音很大,她娇滴滴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飘入南诗的耳朵:“不管不管,你劝我也没用,我追他这么久,感情和金钱都浪费在他身上了,得不到结果真不甘心……张箐,箐箐,校冰球队不是有个男生正在追你吗,你帮我旁敲侧击地问问……”
南诗继而想起徐尧的抱怨:“齐若涵的性格超级难搞,心情好了,看谁都顺眼。心情不好,看谁都想揍两拳。当然,她心情好不好,全靠陈嘉佑。如果今天两人说上话了,保准儿齐若涵激动的再给学校捐栋楼。”
南诗大概明白了齐若涵那股汹涌敌意的来源,她皱皱鼻子,没把小插曲往心里放,抱着课本飞奔下楼。
天气预告下周北方会有大面积降雪,气温急转直下。学校人工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保洁大叔特地拉上一圈荧光警戒线,还放了‘禁止靠近’的牌子。
南诗实在太冷了,懒得绕路,低头迎风匆匆从人工湖旁边跑过,呼出的气化为白雾逐渐消散,冻得她上下牙不断磕碰。
冬日里,店铺营业的时间很晚,一眼望去,除了小卖部,只剩炸鸡店开着门。南诗掀开帘子进去时,老板娘正在后厨准备食材,和老板吆喝:“十二点送两盒大份甜辣味炸鸡到冰球馆去,教练点的餐。”
“哎,知道了——”
老板系上围裙,笑呵呵地问:“同学吃点啥?”
南诗站在小太阳前取暖,白皙的脸上映着金灿灿的光,瞧着十分软糯。她伸出冻僵的手指,比划一下,说:“琥珀拼甜辣,大份。套餐里有可乐吗?”
老板:“有的,中杯。”
南诗:“换成两杯大可,不加冰。”
老板在显示屏上点几下,说:“需要额外付五元。”
南诗暖和不少,起身到柜台前付款。
陈嘉佑在此时打电话来。
南诗先给老板看过付款页面,转而接通,软软地喂一声。
另一边,背景音闹哄哄的,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歌声。陈嘉佑应该是在说话,可惜南诗没听清,于是捂住另一只耳朵,贴近话筒,试图从零散的音节中拼凑出句子。
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嘈杂退去,他清澈的少年音传来:“晚上不忙吧,来公寓住。”
——近乎命令式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