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小时候,过得其实很不好,又很孤独,身边只有他和司念陪着。那会司念的性格还没长歪,软软的一个小姑娘,胆子小还黏人,成天追在陈嘉佑身后叫‘哥哥’,他也就真的把人当妹妹看了。
所以,当司念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他碍于从小的情分,始终没计较。直到她和家里人合起伙骗他订婚,他才彻底撕破脸,把事做绝,没给她留一点儿痛快。
——他向来如此,敢爱敢恨,也敢下死手。
郑澈一时唏嘘,不确认地问:“你真没喜欢过司念?”
“没有。”陈嘉佑答得斩钉截铁,还有些无奈:“我那会儿才多大,十t?几岁,懂个屁的感情。”
郑澈嘲他:“你搞暗恋的时候,也才十五岁呢。”
陈嘉佑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疼得嘶声,眼中有少年人被戳中心事的悸动和羞赧:“那不是,遇上对的人了么。”
“……”
郑澈看他这样,算是服了:“你为她做这么多,人家又不知道,值得吗。”
“我又不是为了让她知道才这么做的,而且,她也为我牺牲了很多啊。”
陈嘉佑扬眉,颇具少年意气,炫耀:“她那性格,那家庭环境,还敢答应和我谈恋爱,我都不敢想她有多爱我……我在为她反抗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在为我坚守。所以,我俩没理由不白头到老。”
“……”
郑澈无言,摸口袋,想抽烟,又记起这儿是医院。
他将烟塞回去,算是妥协了:“你今天闹这么一出,你爸肯定得采取措施……你之后先用我的卡,生活上别亏着自己……”
“不用。他停就停吧,反正我一直也没花家里的钱。”
陈嘉佑觉得体力恢复了,撑着腿起身,捏了捏僵硬的脖颈,脑袋还是嗡嗡的,估计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心脏也突突直跳,觉得不安。
没来由地记起,她发在朋友圈里的那篇文章。
梁祝。
化蝶。
都不是什么吉利的象征。
陈嘉佑烦躁地啧声:“托你帮个忙呗。”
“什么?”
“我要回国。”
郑澈眉心一下拧起,“这边的事儿没处理完,你爸不可能放人……怎么,你着急回去见那个姑娘?”
陈嘉佑背对着他,背脊宽厚,浑身拢着浓郁的孤寂。他低着头,窸窸窣窣地折糖果包装袋的封口,声音平淡,但坚定,甚至有些委屈:“我想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