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他干什么。
他要鲨人吗。
在桎梏全部消失的那一秒,南诗以仰面的姿势沉沉地倒下去,幸亏垫子够软,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没真摔着她,仿佛在蹦蹦床上,身体轻微地弹了下。
她难以控制地痛呼一声。
尾调破音,尖尖的,有些刺耳,像一把利刃划破空气中浮动的暧昧因子。
陈嘉佑抽出纸巾,擦掉掌心的口水,又捂住她的眼睛,开了壁灯,低头查看,确认:“没受伤。”
语气风轻云淡,没一点儿身为罪魁祸首的负罪感。
南诗捂脸,耳后连接颈侧的皮肤通红一片,滚着晶莹的汗珠,刚从桑拿房出来也没这么夸张。
耳边传来滴滴几声,是他拿遥控器升高了空调温度,又调节扇叶的方向,避免冷风直冲着她。再然后,身侧凹陷,是他单膝跪过来,把没用上的都收回盒子里,穿上衣服,趿拉着拖鞋,在卧室里咔哒咔哒地走来走去。
最终停在书桌前,抽了一沓纸,包裹着,丢进垃圾桶。
有点儿重量的东西掉入,发出轻微一响。
南诗咬着牙,忍着不适,慢吞吞地挪动,伸手去拿堆在床尾的薄被。紧接着,撞入他深谙的眸子,微愣之后,不服气的、凶巴巴又惨兮兮地瞪他。
大概是她明明累到虚脱,一双眼睛却乌黑发亮,气冲冲地鼓起腮帮子的样子太可爱,陈嘉佑唇角挂着一抹痞里痞气的笑,揉了揉她,嗓音里的余韵还没褪去,沙沙的,哑哑的,磨得人骨头发酥,低哄:“辛苦了。你喘口气,歇一歇,我去给你倒杯水。”
南诗没搭腔,转身,用后脑勺背对着他。扎起的马尾散开,发圈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长发乱糟糟的,不过潮气被吹干了,一摸,很干燥。
陈嘉佑乐不可支:“生什么气?”
“刚刚不是听你的了,让停就停,让继续就继续,还不满意?”
南诗瞳孔微微放大。
什么叫她让的?
她全程,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好吧!
南诗抖开他的手,掀过被子,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只留出一条缝隙喘气。越沉默,怒意越明显。
陈嘉佑想了想,慢吞吞地缩进来,自背后搂住她:“有没有看过很重要吗?我对那些,真不怎么感兴趣。”
陌生男女,纠缠不休,枯燥无味。
他宁愿出来逛一圈,制造机会多看她一眼,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观看粗制滥造,毫无美感的小电影上。
南诗慢一拍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扒拉开被子,脸上没有消掉的红晕被光一照,更显眼了,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
陈嘉佑撑着头,喜滋滋的欣赏。
南诗余怒未消地瞪他,往常清甜的一把嗓子哭得变调,没好气地讽道:“陈嘉佑,你是疯狗吗。”
“……???”
陈嘉佑被骂的一懵,紧接着,看见雪肤上的斑驳光影,心虚地咳了声。
小狗一样,高挺的鼻梁从脖颈处蹭啊蹭的,用特别犯规的腔调叫她“诗诗”,还有很多肉麻的称呼。
一边说,一边不老实。
到处煽风点火,刚降下去的情绪又有复燃的趋势。
这个人啊,耍无赖是他,蛮不讲理也是他。
这么会装,怎么不干脆转行做演员?
南诗看穿他的套路,但被蹭得心软软,哑火了,抬手拍拍他的背脊,小小声挣扎:“困死了,能不能让我睡了?天亮还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