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温伏私下从别的练习生口中听来的,在朴东希不在的时候,那些时常受到他霸凌的韩国练习生就用这个称呼代指他。
温伏听到了,虽然不想记,但脑子太好使,不知不觉给他存档了,合适的时候这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你说什么?!”朴东希勃然大怒,“呀!”
他当即要用钥匙打开淋浴间的门把温伏拎出来收拾一顿,却被旁边两个同伴拦住了:“快走吧,太久不还钥匙,保安会起疑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
朴东希骂骂咧咧地走了,温伏的激将法没成功。
十分钟后,他抓着淋浴间墙上的挂钩,踩上门把手,伶俐地从天花板下方的间隔处翻了出去。
温伏打开电闸,去到储物间,沉默地摘下套着钥匙的手环,刚找到自己的储物柜,就瞧见柜子被打开过。
他目光骤然收紧,飞快地取出自己的外套翻找里外的口袋,还没来得及仔细翻看,衣服的袖子里抖落出一堆零散的塑封片。
他和费薄林的合照被剪得稀碎。
这些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温伏脚边,每一片都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小,就是温伏想要重新拼好也无力回天。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碎片捻到一起放进自己兜里,接着麻利地穿好衣服,手里拿上自己装衣服的盆,一言不地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把盆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温伏让室友去帮自己敲响朴东希的宿舍门。
和室友一路走到朴东希宿舍门口,里头的喧哗和嬉笑声这会儿还在热热闹闹地传出来。
温伏侧身站在猫眼盲区,示意室友敲门。
对于温伏,朴东希还是有几分忌惮和警惕在,所以当门铃摁响时朴东希没动,而是探着脖子看向猫眼:“谁啊?”
“我。”温伏的室友说,“来还奎亨的p。”
他确实借了这里一个人的p,只不过听说温伏要他帮忙,就提早来还。
朴东希对着叫奎亨的室友骂了声西八:“都说了让你不要借东西给中国那群狗崽子,你是吃屎了吗?脑子里进水了?”
奎亨一边道着歉一边小跑前来开门。
开了门后他小声责怪温伏的室友:“不是叫你别在他在的时候来还……”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轻轻推开奎亨闪了进来。
朴东希正背对大门跟人一起喝烧酒。
温伏手里拿着盆径直朝他走去。
此时朴东希对面的人看清了来者是谁,当即语无伦次指着朴东希身后说:“那个……温……”
“啊?怎么了?”朴东希举着杯子,闻言转头,还没看清温伏的脸就被迎面而来的塑料盆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
“呀!”他捂着刚刚过了恢复期的假体鼻子,瞪大双眼:“你敢打我!”
整容恢复期的练习生是公司眼中的特殊保护人群,因为练习生整容的费用一概由公司负责,一旦在恢复期出现什么意外需要返工又是一大笔钱,因此做完了大型整容手术的练习生在恢复期的那一个月里会受到不同寻常的保护和优待,即便是平时被欺负到最底层的人在整完容后的这段时间也能默认地得到一段安宁的生活,不会受到欺负,否则一旦出现事故,公司追究起责任,下手的那个人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朴东希万万没有想到,温伏敢直接对着才植入鼻梁假体的他挥脸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隐约感觉假体错了位,此刻抵着他真正的骨头,疼痛无比。
他惊慌而愤怒地指着温伏,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重复着怒吼:“你敢打我!”
温伏面不改色,语气冷清:“打你怎么了?”
他不仅打,还追着朴东希打。
在朴东希注意到温伏手里的脸盆即将第二次举起时,他罕见地灵活了一回,不顾一切地推开旁边的人,只朝门外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