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亭长如何会听这苍白无力的辩解,趾高气昂扫视了这群小伙子一番,他对蒋丙手一招就说。
“哦?只说说而已。那也是有这个心思!还有搅乱迁徙的嫌疑!罚你们中午不准吃饭……”
随着他的话语,蒋丙便得意洋洋地走到程乙面前,伸手要去抢人家挂在腰间的口粮袋子。
程乙下意识将身微一拧,可想想,还是忍住了,任由蒋丙摘走自己的口粮。
其他小伙见状,大多也乖乖交出自己口粮,却只换来蒋丙一句不屑的评价。
“嗯!啧啧!这还差不多。”
但那个提议要投奔项家庄的小伙姚丙,并不愿意就范,居然挣扎着要撞开蒋丙。
“俺不!凭什么又要扣口粮?前天中午才扣下一次。才出来三天,就扣了两次口粮……”
姚丙愤愤难平的说:“秦法再严苛,也不能拿人当牲口啊!只让干活,不给喂食呐!”
就他这小弱鸡,怎么可能是蒋丙的对手,这家伙也真的狠,没等同乡话嚷嚷完,就一把掐住人脖子,夺过了口粮袋子。
移民大部队也因这儿的骚动,前前后后都有人驻足下来,仰头观望着,这下子更令贾亭长觉得自己威严受到了践踏。
他大声吼道:“好啊!真是要反了啊!你小子。凭你质疑秦法,就够死几回了!弄死他。蒋丙!给老子往死里弄……”
贾亭长说着,顺势还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剑,冲程乙晃了晃,目的是威胁这些小伙,若敢轻举妄动,同样也得死。
“哎!”
程乙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前迈出一步,趁贾亭长骂咧咧着,“你还真不怕死是吧”,便将短剑刺出的瞬间,他右手如毒蛇出洞,迅猛地一拨一扣,再欺身上去。
只听“啊”一声尖叫,局面立时攻守易形,程乙用贾亭长的短剑,架在了这人自己脖子上。
他顺势抬腿往蒋丙臀部上方踢了一下,对方就撒开了姚丙,整个身体如同虾子般瘫倒在地上抽搐。
其他大汉一看,这怎么得了,纷纷怒目圆睁,唾沫星子直喷,步步进逼着,将程乙、贾亭长给包围了。
脖颈间一片冰凉锐利,贾亭长快吓尿了,脸色煞白的连声问:“你干嘛、你干嘛?程乙你疯了是不是?劫持差役,你也是死罪啊!”
“俺死不死,用不着你操心。但你一路上,找各种理由克扣移民的口粮?把你押到大都尉或陛下面前,怕是车裂都不过份吧。”
程乙看了眼坐倒在地,剧烈咳嗽的同乡姚丙,语气淡淡地说着,方欲亮出自己腰牌,忽见前头大部队的侧方,有人马疾奔而来。
打头的两骑高声齐宣:“公子子虎,奉旨巡查泗水至琅琊段移民!望请各位乡亲多多避让,莫要惊慌……”
居然是大都尉亲至,程乙见状,别提有多欢喜了。激动之下,他不留神就把贾亭长白胖胖的脖子,用短剑压出了一道血痕。
脖颈一痛,贾亭长真吓尿了,双腿哆嗦间,有骚味散发出来。他对着程乙,声音更加凄厉的求饶:“放、放过俺吧……”
“大秦公子就到眼前了,要是让他见着,怕你我小命都得交代喽!”
他哪里想到,程乙浑然不惧,朝自己又阴恻恻地笑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子真死定了!
不被程乙这疯子弄死,也得让那大秦公子处刑……
谁能知道,这份差事临了,还得接受巡查的。
贾亭长早清楚自己胡乱克扣口粮的事,是无法永远瞒住上面。
他盘算的是,瞒住一时,借机捞一笔后,在泗水亭同姓刘的亭长交接,接着逃遁深山中,或者也去投靠项家庄。
容不得贾亭长多想,巡查的人马虽渐渐放缓速度,却已是来到了附近。
赵子虎端坐马上,一下子就将程乙、贾亭长锁定,他开口沉声问:“有谁能告诉本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程乙放开贾亭长,恭恭敬敬揖手道:“卑下铁鹰锐士行探程子昂,参见大都尉!卑下劫持这贾亭长的事情是这样的……”
他开始简明扼要的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为公子子虎做说明,没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没对贾亭长落井下石。
“哦?就因为小伙子抱怨了几句,你就要克扣人家口粮!就因为小伙子对秦法表示质疑,你就要将之处死!贾亭长啊贾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