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项梁把昏迷的项羽送回东厢后,又折返过来,领着他们好好逛了逛项家庄,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群装备了软弓、长矛的仆从、门客,剑都没有一把。
他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为的就是弱六国之民,扼杀反叛,可现在看这些信息,才知道,项家庄是有一个地下铸兵场于泗水边上的。
嬴政当下也没想跟怂娃商量,就要安排赵佗明日找机会,让隐匿在这里的行探,去给外头彭城的李轨和卓等传递信息,要求他们集结兵马围剿项家庄。
赵子虎却忙拦道:“爹!莫急莫恼。气极伤身了不是?既然他们总在装模作样,那我们何不也给他们装装样子,再来个理应外合呢?”
“哦?怂娃。你的意思是……”
见赵子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嬴政稍稍镇定下来,笑问道。随怂娃招招手,他附耳过去,仔细听了起来,渐渐地眼神大亮。
紧接着,他拳掌交击,赞了声“就这么办”,即刻由衣角上扯下一块布帛,奋笔疾书几行字,递给了赵佗:“子龙!你明早寻个机会,送出去。”
“唯~”赵佗表情肃穆,双手捧过布帛,看也不看,折了几折,就收进衣襟内。
赵子虎点了点头,没再逗留,迅速离开亲爹房间,才跨出门,他便听到有人疾奔开去的动静,还咕哝声,“哎呀!我今晚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明白,这是自己这边安插进来的墨者。
待赵子虎回到房间,更发现,这样的人附近应该还有不少,居然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没有任何反应。
令他和亲爹嬴政,还有赵佗更意外的是,他们正在考虑着,明天怎么把信息传递出去,就瞌睡来了枕头。
一大早上,天刚蒙蒙亮呢,赵子虎便闻见项羽在西厢的庭院里,扯着嗓子喊:“赵子虎,你该起了!赵子虎,给我出来……”
他套了件外衣出门一瞧,就看到项羽这傻小子猛地转身,逼视着自己,气冲冲地说:“昨天说好的事,你不会也想赖掉吧?”
“我还没洗漱、吃饭呢!”赵子虎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借口道。
没曾想,话音未落,项羽便拍拍掌,将四个仆从召了进来。
仆从们手上端着铜盆、布巾,牙擦等洗漱用具,还有各样精巧餐点。
赵子虎为之大窘:“这多不好意思呀?简直五星级服务了都……”
“诶!只要你能举鼎,什么都好说。”项羽拍拍胸膛,一脸无所谓。
只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你应该总不至于大早上,便想吃烤肉这等油腻之物吧?”
呦嗬!这次脑子倒是转得挺快,赵子虎嘿然一笑,唯有马上刷牙洗脸,随手抓了几块糕点填肚子,随同项羽又来到前院铜鼎处。
仆从、门客等又再次聚集在此,嬴政、项梁也被惊动了,赵佗、龙且混迹在人群中,范增照样还是没有出现。
赵子虎于铜鼎前站定,瞟了一眼项羽一脸挑衅的样子,微笑着闭上眼睛,开始怪模怪样的舒展筋骨。
人们都被他的动作逗乐了,刚指指点点议论几句,就见这小子蓦然睁开眼睛,蹲下身去。
却与项羽之前拦腰抱起不同的是,赵子虎竟直接抓住铜鼎两足,极迅猛地就将之举过头顶。
项羽一见,眼角直跳,他清楚自己已经输了。同时也明白,他是输在年龄上……
这小子据说十八岁了,而我还没长开呢!
项羽在心里如此自我安慰着,就听项梁好笑的问嬴政。
“赵兄呐!你昨儿夸我家羽儿是头猛虎。那你家娃儿呢?这般不费吹灰之力举起了鼎,应该称之为龙也不过份吧。”
嬴政嘴角直抽抽,知道项梁又在试探,他真是一脸难受:“项家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咱们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能拿龙做比呢?这是犯了大忌,传出去要杀头、夷三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