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迁只是淡淡地笑一笑,说:“他对我好的时候,你们看不见。”
他们都不懂,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有付出过什么。
和爸爸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永远都是得益的那一方,而那个男人却为他蹉跎了岁月,放弃了自尊。
如果自己都不爱他,他怎么办呢?
让爸爸一个人慢慢老去吗?
怎么舍得。
他怎么舍得。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相互依靠的,本来就没办法分开的。
那天到卫衡家做客,二叔非常难得地患上了重感冒,发烧咳嗽,起都起不来。
池迁来的时候,卫衡围着条围裙在厨房忙活,熬粥。
“你爸呢?”卫衡回头看见他,随口一问。
池迁说:“还没下课,等下就过来。”
卫衡轻微地点了点头,就继续捣鼓那锅黑乎乎黏糊糊的粥了。池迁探头看了一下,大概是皮蛋放太多了,这粥的颜色十分令人毛骨悚然,恐怕味道也十分别具一格。
池迁不禁在心里为他二叔画了个十字,祷告了一下。
“阿卷,来帮忙切肉。”
卫衡递给他一把刀。
池迁握着菜刀对着瘦肉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小心翼翼的下刀,他也是个厨艺白痴啊。
生猪肉是滑的,刀刃划在上面有一种轻微蠕动的感觉,池迁切得很吃力,切出来的东西也是惨不忍睹。
就在他全神贯注对付猪肉的时候,卫衡突然来了一句:“你和你爸有什么吧?”
池迁握刀的手一抖,就在手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卫衡淡淡地瞥了一眼,慢吞吞地说:“哦,真不小心,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池迁握着自己破损的手指,无奈地站在那,心想,完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卫衡拿来了创可贴,没再说什么,也许他已经得到答案了。他只是又继续搅拌那锅可怕的皮蛋廋肉粥,不久他关了火,盛了一碗端给池迁:“拿上去给你二叔。”
池迁对着诡异的粥顿了顿,说:“口味会不会太重了?”
卫衡笑:“他感冒吃不出味道,重一点好。”
池迁又小心翼翼地问:“卫衡叔,我二叔又得罪你了吗?”
“呵呵。”
呵呵,那就是得罪了。
池迁心下了然,端着碗上楼去了。
他二叔头上绑着一个冰袋,脸烧得通红,正把纸巾往鼻子里塞。
“阿卷来啦。”
“二叔你吃点东西吧。”池迁把碗递给他,“卫衡叔给你做的。”
听见这句话陈老二同志面色狂喜,探头一看,又急剧灰败了下来:“这这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