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将他们收编?”
“此事从先皇起就有这个心思了,奈何人家秦家不愿意。”
收编了,到时候哪里还能如此肆意?
“那,百姓能容得了他们么?”
陈煜点点头,“秦家被称为绿林好汉,他们做事极有原则,那些贪官污吏,奸诈货商,路过他们的地方都要剥下一层皮来。每年,他们也会照顾周围的百姓,是以,百姓不仅能容得下他们,简直就快成为土皇帝了。”
“若是这样,秦家只怕真的存在不了多久了。”
听着她的呢喃,陈煜再次挑眉,不得不感叹,他的妻子真是一个敏锐的人。
至少,在政治上,她都能一针见血。
“好了,不说这个了。”陈煜说道:“那个温娴是你表姐,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往来了?”
“怎么,你想与她来往?”
“说什么呢!”陈煜捏了捏她圆润的下巴,“你这个姐姐对你似乎挺愧疚?”
沈静仪翻了个白眼,“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无论如何,都是她自个儿选的,不是么?”
“喔,你说的对……”
府门外,温娴上了马车,里头赫然坐着一人,见她上来,立即拉了她的手,带到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的神色,道:“她还不肯原谅你?”
温娴摇摇头,“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本就不该被原谅。”
卢文清抿了抿唇,握着她的手,“放心,你还有我,听闻她是个聪慧的,总有一日,会理解你的苦衷。”
温娴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马车渐渐行驶起来,她道:“其实,我挺高兴的。”
“嗯?”卢文清不解。
“你想想,都说爱之深责之切,她是真的将我当成姐妹,真心待我,所以,才会在我做了那样的事后,一直不肯原谅我。倘若她一早就原谅我,不在意了,那我才是真的该伤心了。”
“你说的有理。”
“你不明白,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当初南下回来,我们的船被东厂袭击,若非她,我早已是刀下亡魂。”
卢文清手臂一紧,看着她,“这件事你怎的没同我说过?”
“事关东厂,那时候不好说,后来就忘了。”她低声道,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说这个了,总之静仪对我,是用了真心的,是我对不住她,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卢文清揽着她,轻轻拍了拍。
还不了?
他看着怀中的人,只怕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梗吧,既然如此,他来帮她还好了。
端阳这天,府中热闹了起来,四处赠送了绣着五毒的荷包福袋,里头装了驱虫驱蚊的香料。
闻起来倒是不错。
素日里不怎么出门的刘嬷嬷今儿个也出来了,头一件事就是让院子里的丫鬟摘掉那些荷包香囊什么的。
颇为严厉。
沈静仪得知后,出来询问道:“嬷嬷,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刘嬷嬷弓着背,行了一礼,道:“这些香料单闻没什么事儿,和在一起,不出三日,夫人肚子里的就得有事了。”
这句话惊的院子里的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