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孟韬给定军山的百姓带来的震惊着实太多,带来的实惠同样很多。收茶直接过秤,绝不“短斤少两”,没了以前扣“茶耗”一,一下子就多了两三成的利润,而且还是付现钱,让他们成功度过难关,吃上饱饭。
如今大官上门,孟家的生意必定长久红火,那么以后每年能多赚好大一笔钱。给孩子扯上几尺布做新衣;盖上两间房子;娶个婆娘什么的,似乎都不再是梦。
这一切都是孟韬带给他们的,淳朴的茶农们心中满是感激。孟家的声望再次爆棚,不过其中的受益者不包括孟讯夫妇。他们对当前的变化无比惊讶,原来认定孟韬是糟蹋钱,而今却大赚一笔,无疑是自己打脸。
而且转运使和府尹大人竟然亲自登门,还对那子青睐有佳,真是……高氏原本仗着有个在大安军做副指挥使的表哥,颇有几分官员亲眷的“高贵和自豪”。如今和孟韬一比,那子可怜的自豪感荡然无存。
照这样下去,二房将会全面盖过二房,这怎么能行呢?孟讯和高氏夫妇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发出了尖厉的嚎叫,险些声闻四野……
……
相比之下,最高兴的要属祖母孟陈氏。利州路和兴元府的官员们上门见孙子,是可以写入族谱的光宗耀祖之事,当年儿子孟诚也是茶商翘楚,却不曾有过这样的荣耀。孟家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孙子重振家业,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高兴之余,孟陈氏回过神来,这会最紧要的便是赶紧给孙子门亲事,续上孟家的香火。两位大官登门,还与孟家做成了三万斤茶叶的大生意,消息传出去,只怕兴元府高门大户的娘子会上赶着嫁入孟家。难得的好机会,一定能挑个好的,双喜临门才好,气死何家人,让他们有眼无珠!
孟韬万万没想到,情节变化如此之快。听到祖母语重心长的叮嘱,做成大生意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戛然暂停。
“祖母,这事不着急吧?如今只是和官府谈妥了,后续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孙儿最近会很忙,恐怕顾不上!”满头黑线和无奈的孟韬声婉拒,虽心理年龄比较成熟,可毕竟才十五岁,娶亲是不是有太早了?
况且这年头还是三媒六聘的老套路,前世的相亲虽让人反感,但至少能先见见面话,若有好感,则相处恋爱,彼此了解一段时间才谈婚论嫁。
可眼下,搞不好连面都见不上就定亲了,想要私下见见面拉拉话,估计会被成是失礼,甚至是耍流氓。可不见面,万一娶回来的是个河东狮,或者大恐龙怎么办?孟韬可不愿意新婚之夜玩什么(揭)开盖(头)有喜。
不行不行,想到这里,孟韬坚决摇头。哪怕背上“忤逆”祖母的罪名,也绝不轻易妥协。
“让你表叔去做,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祖母托人给你媒提亲,保管给你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回来。”旁的事情老祖母往往没什么兴趣,唯独娶孙媳妇,绝对是热情暴涨。
“祖母,我爹的三周年忌辰还没过呢,您总不能让孙儿背上不孝的罪名吧?”孟韬诚恳道:“也就几个月了,待孙儿守孝期满之后再好吗?”
“这……”孟陈氏略微沉吟,话是这么,不过先定了亲事,儿子孟诚忌辰过了再成婚似乎也可以。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来儿子在天之灵不会介意。
“韬儿啊!”孟陈氏刚想话,却被孟韬抢先道:“祖母,此事容后再议,我先去江边走走,看张老五有没有打到鲫鱼,弄两条回来给您和灵儿炖汤喝……”罢转身便走,在祖母碎碎念的埋怨中遁走。
踏着夕阳余晖,吹着凉爽的晚风,孟韬走在江堤之上。躲闪祖母的逼婚是一方面,弄几尾鱼也并非信口雌黄,妹妹灵儿虽然在喝牛奶,但不确定吸收效果如何。鱼类的钙含量似乎也挺高的,营养丰富,很适合正在换牙和长个的丫头。
走到江边的码头上,张老五正好划着船回来,孟韬笑着喊道:“张五叔,今日收获如何?可有鲫鱼?”
“有几条,孟公子稍等!”
听到张老五的回答,孟韬心情愉悦地下到河边上挑鱼,却发现船舱里的鱼篓空荡荡,只有不多几条鱼,个头都不大。
“张五叔,这几日鱼不好打?”孟韬关切地询问。
愁眉苦脸的张老五叹道:“好久没下雨了,汉江水浅了不少,鱼都钻到深潭里去了,周围有暗礁,船划不过去,浅水处一网打不上几条鱼……要是再不下雨,江中便无法行船了,哪怕就是这几尾鱼也打不到了……唉!”
夕阳下,看着江中已经开始裸露在外的礁石,以及大片干涸的江滩。孟韬猛然意识到,似乎自打清明开始,天就没下过雨,江水几乎不盈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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