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钟倩送过架在池塘上的走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主宅门口,杨荣才又回了凉亭,很是陶醉的一遍遍抚弄着琴弦。
越到最后,他抚的越顺,越是能找到抚琴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月亮已经偏西,眼见快要到了黎明。
杨荣在又抚弄了一遍瑶琴之后,缓缓的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凉亭边缘,仰头看着夜空中那轮并不完满的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心中颇是有几分感慨的吟了句苏东波的词,转身走回桌边,用锦缎包了瑶琴,抱着琴朝厢房走了过去。
在这个时代,没有杨荣以往爱玩的电脑游戏,也没有那些看了热闹,只能图个消遣的闲书,若是不想闷死,找个兴趣,确实是个好办法。
眼下学了瑶琴,到了午后,钟倩还会教他棋艺。
学会了这两样,至于书画能不能有机会学,倒不是他该考虑的了,毕竟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把时间全都放在学这些东西上。
辽**队犯边,杨荣最希望的,还是能够在战场上立下一番功业。
学习瑶琴,喜爱优美旋律的因素确实是有,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想以后征战的时候,在使了个相对完美计策的情况下,能够很装逼的找处所有人都能看到,弓弩却射不到的地方弹奏一曲,多少也能增加些功成名就的感觉。
至于下棋,杨荣是早就想学,可始终没找到能教他下围棋的人。
在他生活的时代,国学沦丧,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许多优秀的东西都被世人遗忘了,反倒有些不疼不痒,没什么内涵的东西却是大行其道。
一首叽里咕噜,像是咬着根男性生。殖器在唱的棒子流行歌曲,竟风靡了全国,虽然杨荣也很喜欢,可让那种东西取代了国学,终究是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就连纪念屈原的端午节,都被挨着华夏大地东北拐角的一群棒子给提前注册了文化遗产,愣是成了那班乱认祖宗的棒子的传统节日。
杨荣很是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自己的东西,自己不加以珍惜,却要被那些不相干的夷人给抢走,若是长此以往,再过一千年,我们还会剩下什么?
怀抱着瑶琴回了房间,杨荣并没有把它放在一旁,而是放到了床上,像是抱着枕头似的抱着它入眠。
人往往就是这样,新奇的事物刚刚弄到手,总是觉得新鲜,片刻也舍不得放下。
可是一旦用的久了,就会日久生厌,连看上一眼都懒得了。
杨荣并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可他却也是个对新鲜事物有着特别好奇的人,不过他总是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一面瑶琴,一门新的技艺,对他来说,在刚接触的时候自然是会爱不释手。
但是新的女人,他却是不敢乱碰的,即便那个女人再让他感到惊艳,再让他想要一亲芳泽,理智也会告诉他,女人是不能随意触碰的,一旦触碰,要面临的不只是一时的爽快,更多的还有着责任。
怀里抱着瑶琴,在窗外现出第一抹晨曦的时候,杨荣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一直睡到午间,钟家吃午饭的时候,他才被家仆的敲门声惊醒。
午饭是家仆给他送到房里来的,菜肴虽不算丰盛,却也还算是精致。
匆匆忙忙吃完饭,杨荣把瑶琴拿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揭开包着琴的锦缎,端坐在桌边,抚弄起了瑶琴。
当琴音响起的时候,他有一种感觉,好似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空空如也,空气在渐渐的凝固,凝实的世界变的有些飘渺了起来。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重,随着这种感觉的侵袭,杨荣抚着琴弦的手指拨动的越来越快,刚才还断断续续的琴音,突然间变的连绵了起来,虽然琴音中多少还掺杂着些杂音,可整体的感觉,却要比昨晚又好了许多。
在杨荣忘情的抚琴时,钟瑶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庭院的池塘边。
一尾红色的鲤鱼摇摆着宽大的尾鳍游到池塘边的浅水中,在掀起了一朵浪花后,掉头朝着深水区游了过去。
望着那条红鲤鱼渐渐消失在水中的身影,钟瑶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睛有意无意的朝池塘中心的凉亭看了一眼。
空空的凉亭上,只有一张桌案摆在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可钟瑶在看着凉亭的时候,眼神中竟浮现出了一丝复杂。
过了一会,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才朝前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房内忘情的弹奏着瑶琴,当杨荣感到手指一阵疼痛,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窗外的日头已经稍稍朝着西面偏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