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诸听后点点头。
戚九自从李诸一家上镇上,就过来山地这住,方便吃及帮忙尚老干活。这会儿看到主子一家过来很高兴。
滨滨看了看,自己走向间紧闭的屋子,推门而入。屋内传来咆哮声“走,你们走开,你们这些狗奴才。”
滨滨向屋内张望,一个小萌娃娃呆萌地望着自己。
裴蓝醒过来,他心里深深的悔恨,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昏迷,虽然他已经想通了,仨兄弟将自己及他们自卖,是当时情况所逼,但想通是一回事,他现在需要一个出口,让自己宣泄这巨大落差的心情。
裴蓝这几天都不见仨兄弟,听到有人推门,想也不想就骂过去。看向门外,一位如画的小女娃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令他略有窘迫。
滨滨观其眼睛略有呆傻,没有深重的怨恨,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裴老爷子将裴蓝教得如张白张,在心里承受这方面差了些,好在心思纯良,只要跨过这道坎,是个成大器的。
滨滨笑着对裴蓝道:“哥哥,睡美人哥哥醒了。”
裴蓝听着滨滨的童言,脸红了红,小声地对滨滨道:“小丫头,回你娘处。”
滨滨歪着头,道:“哥哥是在骂翠哥、青哥、绿哥?”
裴蓝听滨滨叫出那哥仨的名字,以为其也是卖身的奴,一时心生怜惜,道:“你如此小也要做事吗?来,来哥哥这,这样你就不用出去做事了。”
滨滨看着裴蓝,觉得这孩子还未认清形势,还在想着自己的主子身份,任性发脾气,不做事。自己再装着是两岁的小孩子,就提不醒这孩子了,便突然正脸,道:“你是裴蓝哥哥。是三位哥哥们不离不弃,拿药吊着你的命。你心里怨恨三位哥哥,那是你自私,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昏迷的时候,三位哥哥可以拿着钱,将你弃之不理,又何需落得为求汤药自卖?”
裴蓝没想到这样小女娃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呆愣。
滨滨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无能力。拿着笔钱。在什么都贵的战乱后也是艰难渡日。又无人可投靠。无人指点,你觉得你们几个能保着这笔钱一辈子?”
裴蓝怔愣着,心里更惊讶了。
滨滨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青哥的选择是最好的。虽然沦为下人。但是官门前的看门都比商人身份尊贵。我爹爹是秀才,我外公及大舅舅是举人,想来翠哥也是想到这点,才卖身我们家的。”
裴蓝听后惊了下,比刚刚更呆愣了。
滨滨继续道:“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我们会买你们?而且还要贴汤药费。因为我们家心善,因为青哥求上前。你是不是认为咱们家买你们赚了?现在战乱,自卖的人多,粮食比人还要金贵,你们只是商人的身份。咱们家买你们,是亏了。如果你心里不服,我可以让爹将你的卖身契还你。你走出这个村,以后咱们互不相干。你可要想清楚了。”
裴蓝看着滨滨的精致的面容,想着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头脑的人家。怎么也不会是普通人,本是金鳞,又岂会不化龙。又想到自己家的情况,虽然财大气粗,但每年需缴交的税款,为了打通关节而送的银钱,打战被抄的家,自己有才识但无人可人愿保,这些都无一不说明商人的低下地位,这也不怪得裴青要将全部人自卖进秀才家,且这家秀才在自己落难时愿意出手相助,秉性应是不错的。裴青这次所为,一是自抬身价,二是为了就医,三是为了活下来。停顿了三个呼吸,裴蓝向滨滨跪下道:“裴蓝见过小姐。”
滨滨看着裴蓝眼神已清明,知道其是聪敏的,之前想不通,是无人提点,现在愿意为自己所用就是好的。滨滨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不显,点点头道:“你能够想通是最好的,你出去与大家说说吧。今天我与你说的事,就我们二人的事。起来吧。”
裴蓝点点头,站起身,滨滨主动拉着裴蓝向外行。裴蓝自小由小厮伺候,拉着滨滨软软小手,脸红似苹果,跟在滨滨身后出了房门。
李诸,裴青、裴翠及裴绿看见裴蓝出来,心里都很惊讶。邓炽看见滨滨及裴蓝拉着的手,脸就黑了起来,心里眼里都是怒火,心里想,往日要给滨滨念念女德、女戒的书,但一想到,如果滨滨以后将自己也排斥了,心里就不甚舒服。
众人当然不知道邓炽的心里所想,裴姓三兄弟对于裴蓝能够走出房间,心里都是很高兴的,仨人怯怯地走至前,整齐地叫道:“公子。”
裴蓝看着裴青、裴翠、裴绿仨人,一时百感交集,瞬间泪流满面,哭着道:“谢谢!”裴姓三兄弟听后泪水禁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