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声道:“不关奴才的事,是曦妃娘娘——曦妃娘娘说,要是奴才不帮她把浅妃娘娘运出宫,她就要奴才的小命啊!皇上,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奴才也没有办法啊……不,不不……是奴才鬼迷心窍,都是奴才的错!求皇上……”
“确实是鬼迷心窍!”未等他说完所有的话,君墨影就厉声打断了他。
“跟浅妃比起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为求自保就敢对朕的妃子下手,朕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啊!”
小太监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磕头,那一下下都是扎扎实实的,没有半点含糊。尽管隔着薄薄的雪层,还是能听到额头磕在地上“咚咚咚”的声响。可帝王没有再看他一眼。
侍卫强行把他按在地上,堵住了嘴,再也喊不出半句话。
“不,他污蔑臣妾!”曦妃脸色惨白,拼命摇头。
“皇上,他们都污蔑臣妾!梦央宫的人不是都看到了吗,带走浅妃的是一个小太监,怎么会是臣妾?臣妾是无辜的呀皇上,求求您,您相信臣妾吧……”
君墨影嗤笑一声:“季盼曦,你以为只有你知道人皮面具这回事儿吗?是不是要朕把你如何盗了一件太监服的详细经过也描述给你听,你才能闭嘴?”
曦妃浑身一震,狡辩的话就这么噎回了嘴里。
“朕已经说过,今日让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审你们的罪状!”
君墨影从这三人身上收回视线,冷冽地扫过在场众人:“而是要让宫里的其他人以此为鉴,看看今后还有没有哪个狗奴才敢在朕眼皮底下装神弄鬼!”
明黄的龙袍一扬,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显得格外触目。
“来人,把季霸天和这狗奴才拖出去,剁掉他们双手,然后砍了!”他蹙着眉心,梦眼微微一眯,“至于你,季盼曦,你不是喜欢下药么?……朕就让你也尝尝那个滋味。”
曦妃瞳孔骤然一缩:“不,不要……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的父亲为皇上鞠躬尽瘁,皇上不能……”
“鞠躬尽瘁?”君墨影嘴角嘲讽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朕现在就要他死而后已。”
一旦寒宵回京,罪证确凿,她季家绝对逃不过直系处斩、三族流放的下场。
曦妃刹那间面如金纸。
“影月,把曦妃带下去,看着她吃下三月春,然后扔军营里去,充为军妓,一世不赦!”
三月春——最烈性的媚药。
军妓——对女人来说最残酷的刑罚。
谁都知道军营里的士兵缺女人,若是成了军妓,那就是无休无止的屈辱和折磨啊!
围观的宫人个个又惊又惧,不可置信地看着帝王。过去的曦妃何等荣耀,如今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过错,才会被处以这样的重刑?
“不——!”曦妃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道错了,您杀了臣妾吧,求求您开恩杀了臣妾吧……”
她疯狂地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匍匐着朝帝王扑过去,可是还没等她爬到帝王脚边,明黄的身影就已经在雪地里渐行渐远。
“若是敢擅自寻死,朕就灭了你九族!”
冰冷,决绝。
君墨影离开梦央宫没多久,绮妃就来了。
梦言刚刚睡下,本来不想理她,可这人实在没脸没皮,非说要在外头等她睡醒了再说。
没办法,梦言只好又穿了衣服爬起来,可怜她现在走都走不动,只能让冬阳把人带到内殿里来。
“绮妃姐姐有什么事吗?”时间长了,梦言叫“姐姐”的时候终于不再觉得别扭。
她神色如常地笑着,心里却是嫌弃得紧。
什么人哪!
明知道她在睡觉,还非得在外头候着,该不是专门为了看君墨影来的吧?
绮妃微笑着正要开口,目光突然触及梦言脖子上露出的青紫,再看那一脸红光满面却又疲倦至极的样子,心里就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