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吗?”
“说不上认识,这几天打过交道。”李原顿了顿,“说起来,我心里一直有种直觉,觉得死的人应该是他。”
“是吗?”许莺认真地看着他,“你的根据呢?”
“没有根据,就是直觉。”
“好吧,老李,”许莺满脸严肃,“我得正式问你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
“昨晚,”李原想了想,“昨晚十点到今天早上六点四十二,我在五楼做睡眠监测。”
“时间记得这么准?”
“对,十点整开始,结束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表。”
“十点之前呢?”
“十点之前……”李原想了想,“我在二楼看电影,老片子,《砂器》。大概七点多开始看吧,九点看完,回房间洗漱,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去做睡眠监测了。”
“好,那六点四十二之后呢?”
“之后我回房间了,待了会儿,洗漱了一下,我就下楼吃早饭了。吃早饭的时候就看见警车开进来,吃完饭之后发现聂勇他们已经上楼了。”
“好,明白了。”许莺点了点头,一边在小本子上认真记录,“你昨晚做这个睡眠监测,有人能证明吗?”
“我不知道谁能证明。”李原苦笑一下,“也许你该问问给我做睡眠监测的王大夫和赵护士。是他们给我接的线,今天早上又是他们把线收起来的。”
“王大夫全名叫什么?”
“不知道,不过赵护士叫赵樱紫,他们一般在五楼的医务室。”
“好。”许莺又点了点头,“这个死者你了解吗?”
“打过点儿交道,说不上了解。”李原心里不太习惯被人问话,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乖乖配合。
“怎么说?”
“徐连锁他们一起的有三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丰子修,是他们村长,还有一个叫徐嘉成的,是徐连锁的儿子。这儿的梅经理是徐连锁的女儿,他们这次来,是想让梅经理跟他们回家。不过梅经理不肯,起了争执。吕瑞他们做好人,让这三个人住一天。结果问题没解决,反而升级了。昨天又吵起来了,梅经理还用刀划伤了徐连锁的手。哦,对了。”李原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玄关的鞋柜上拿起一个大信封,“这里面有一把刀,我本来是想今天退房的时候还给他们的。”
“刀?就是……”
“就是划伤徐连锁的那把刀。”
“怎么在你这儿?”
“那天,徐连锁被划伤之后,我们都过去了。虽然一时安抚住她了,但是我怕她太冲动,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就把她的刀收走了。你要现在把这把刀拿去给老程的话,上面应该还能检出我和梅笑颜的指纹,以及徐连锁的血迹。”
“嗯,难怪徐连锁的手上有伤。”
“这把刀一直放在外面的鞋柜上,应该不会被人拿去杀人了。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我也不能确定昨晚有没有人偷偷进我的房间。”李原一边说一边耸了耸肩。
“哦。”许莺微微点头,拿出一个大证物袋,把大信封整个装了进去。。
“不过就算这把刀是杀死徐连锁的凶器,我留在上面的指纹也不可能让我有嫌疑。”
“为什么呢?”
“我是这样拿的。”李原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捏的动作,“指纹应该能证明这一点,用这样的方式是不可能杀人的。”
许莺微微点了点头:“当时您就想到,这把刀有被当作凶器的可能吗?”
“那倒没有,我这么做纯粹出于职业习惯。”
许莺又点了点头:“这倒确实。”
“这父女俩为什么会弄到要动刀的地步?”
“那就说来话长了。”李原想了想,“梅笑颜的母亲去年死了。按徐连锁的说法,他是想把梅笑颜带回去给她母亲上坟,或者祭奠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但是按梅笑颜的说法,徐连锁和大儿子徐嘉成,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家暴她,家暴的对象也包括她的母亲。梅笑颜认定自己的母亲是被他们打死的,所以坚决不肯跟他们回去。哦,对了,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动刀,划伤徐连锁是前天下午的事情。前天上午,梅笑颜就曾经拿了一把刀和徐连锁对峙,只不过那次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