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丘心里警铃大作,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对面看起来软绵绵的表妹开了口,话语却像冰刃插进他的心脏,“姐夫啊,你可知道我爹是被谁害死的?就是我的亲姨夫,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报呢?”“什么?你要我害爹?”孙卫丘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魔鬼,不然怎么能笑嘻嘻的说出这种话。一直没有插话的纪嘉许开了口,“你以为我们和那恶心的老头一样,不仅要谋财还害命?我们只要你把他前路断了就行,够仁慈了吧?”孙卫丘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还好,不伤性命就行,不然张宛之知道了还不杀了他。他是爱财,可也不能为了财连人都不做吧,就像他害张远澄,也知道最多不过在监狱里受点皮肉之苦,最后也只会是撤职处理,没有性命之忧的。心态一放松,孙卫丘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还抖着,他用左手使命按住它,问道:“你们想我怎么做?”“之前政府开会决议提高黄金的价格,隔日黄金便会上调七成,当夜各大银行便和官员合作拼命购存黄金,然后等不是?”听完自家妹妹的言论,纪嘉许感慨终究是这一系列的磨难让自己的妹妹抛掉闺阁少女的形象快速成长起来,自己也要尽快独当一面护着她才是。等到丑闻爆出,舆论果然一片哗然。迫于舆论压力,政府内部准备彻查此事,这一查涉案人员众多,除了处置了几个没啥权势的小官员外,唯一比较重分量的便是张一挺了,这当然源于孙卫丘回了一趟武汉的家中寻出的一些“佐证”,当然这都秘密寄送给了孔处长,孙卫丘并不曾受影响。事件便暂告一段落,张远澄已经撤职,张一挺也被贬回武汉当了一个小小的当地议员,再无复起的可能。而也就是在这时,陆弘谦终于回来了。当时的情况如下,因为纪嘉许忙于双重事业,每日早出晚归,这可把纪二太太急坏了。眼看纪纫秋退亲完又有了新的结婚对象,纪嘉许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她能不着急嘛。于是她堵在纪嘉许下班回家的路上,拧着他的耳朵就通知他,“明日我约了郑夫人打叶子牌,到时郑家二小姐也会一起来,你明日不许去公司,知不知道?”“我只知道娘你快把我的耳朵揪烂了,快放手啊。”纪嘉许大吼大叫的。“停停停,那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纪家杀猪呢。”自从纪云在兄妹两手里发扬光大后,纪二太太越发爱美,钗玉点翠,绫罗绸缎,又因面容姣好,此时在巷子里说着话,已经有几家邻居的管家下人驻足观看。纪嘉许为了自己老娘的名声着想,赶紧答应,“好好好,娘,咱赶紧回府里说吧。”回到府里,纪二太太就是一阵嘱咐,郑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书,郑小姐喜欢哪种颜色,郑小姐喜欢的菜等等,就差没把郑小姐的八字告诉纪嘉许了。纪嘉许苦瓜脸地望着纪大太太,“大妈,我能不能不去见那个郑小姐?”纪大太太感受到纪二太太喷火的眼神,只好温柔劝道:“承允,你也老大不小了,去见见也挺好的。纪嘉许迫于形势,只好留府一日。功成身退到了约定的时间,郑二小姐果然陪着郑夫人来了。郑二小姐长得清丽雅致,相貌上倒与纪嘉许很是般配,只是纪嘉许陪她逛纪府时,她的态度很是傲慢。郑二小姐指着别有洞天的纪家花园,语带嫌弃,“以后我入府了得在这做个凉亭,搭个秋千,我可不喜欢这花花草草的,虫子多的要命。”说完还下意识地往身上张望,好像怕突然有只虫子飞出来似的。纪嘉许的性格比几年前沉稳不少,想到是自己娘亲请的客人,还是留一点面子好了,便回道:“既然郑二小姐不喜欢逛园子,那我们往回走吧。”谁料郑二小姐得寸进尺,嚷嚷着,“她们打叶子牌,我去凑热闹干嘛,不如你陪我出去逛逛吧。不是说你们时装公司什么漂亮的洋裙子都有,你带我去看看?”看了之后呢,难道还让女士掏钱不成,纪嘉许想到这就觉得别扭,正要回绝就看见走廊上走来一人,正是陆弘谦。此时的陆弘谦一身戎装,五官深邃立体,身形挺拔如松柏,大阔步往前,显得邪魅性感,郑二小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捅捅纪嘉许,问:“这是谁。”纪嘉许以为她只是乍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本能地问一问,便说道:“陆弘谦,应该是我未来的妹夫。”“他是干什么的?”郑二小姐自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在第五军当旅长。你问这个干什么?”纪嘉许才察觉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来。“你别管。”说完这句,郑二小姐就疾步往走廊走去,到后来几乎是小跑了。眼看陆弘谦要消失在自己面前,她赶紧往地上一歪,并大声叫道:“陆长官,救救我。”陆弘谦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纪纫秋了,今天终于可以一睹芳容,正急急地往纪纫秋的小院子里赶,就听到后面有人唤他。本不欲理,却听声音有变大的趋势,只能转身,就看见一个娇丽女子半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脚踝,正委屈巴巴地望着他。陆弘谦要不是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看那表情还以为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暗叹一声好演技,就要开口,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郑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纪家的路打扫得太干净了,竟让你滑了一跤。来人,还不去把郑二小姐扶起来!”“好勒。”有小丫鬟脆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