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想了一下,伸手在胸腔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事先写好问题的纸条递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西装笔挺,身形微动,精致的面料上有一层魅惑神秘的暗光浮过。
任唯宁这个叫海子的小弟眼睛一亮,旋即腰板一弯,双手恭敬地将纸条接了过来。
在海子的认知里,大人物往往都不出声的,只要闭着嘴安安静静地坐一边就成,这些盘问的小事情自然由他们这种小喽喽来执行。
当然,他海子本身就很乐意狐假虎威,特别享受恐吓别人带来的乐趣。
“……”席遐迩面色无波,眉角略微抽了抽。
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小弟回席遐迩一个放心的眼神,咳了咳,朝刘小易走过去,一脚踏到他膝盖上,“现在小爷问你几个问题,老实的,就给我乖乖回答,哼哼……”伸手在背后摸了摸,拿着摸出来的东西擦着刘小易的脸缓慢划过,“要不然,别怪小爷手里的刀不长眼,听到了吗?!”
“呜呜呜……”刘小易忙点头。
冰冷的东西缓缓贴着链接游走,他从来都自大狂妄的心终于有点害怕了。
不仅昨天回公司的路上被一伙头带黑纱的劫匪堵在路上抢去了相机和工作笔记,这一天多时间以来还不停被各种骚扰:去报社,报社有人堵;回家,墙上被撒狗血,家里的门还被撬开,该掀的掀,该砸的砸。
最后进了家门,竟发现这伙为非作歹的家伙竟然做了坏事还不肯走,竟大刺刺坐在自己家被拆得唯一可以落脚的沙发上,然后刘小易想报警,就被这伙莫名其妙的人套上黑头套绑到了这里来。
“很好。”海子收了手中的“刀”,低头瞧了瞧纸条上的字,“现在我问你,你七年前是不是曾经报道过一片关于宣怀董事长去世的报道?”
“呜呜呜。”刘小易又忙点头。不过海子显然很不满意这乱七八糟的声音。立马抬脚在他胸口赏了一脚,“呜呜呜,呜什么呜,给小爷说话!”
刘小易颤抖着往后缩了缩,又抬头小声地呜呜几声。
“哧!胆小鬼!”海子勾唇不屑地笑了笑,在他脸上摸到边缘,手一使劲,刷拉一声便将贴在刘小易嘴上的胶带整个扯落下来。
刘小易吸了吸气,没忍住痛哼出声。
“好了,现在快说。”见人沉默,便又拿着手里寒光阵阵的东西在他脸上拍了拍。
“咳咳,别……我说,我说!”刘小易尖细的嗓音带着颤抖,“我做过,七年前我是做过这么一篇报道。”
海子又瞅了瞅纸条,“你的采访对象是查燚的女儿?”
刘小易都顿了顿,“是、是。”
海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记、记得。我,葬礼当天,我一直、一直跟着她,后来便见她半夜被人从查家大宅里赶了出来。后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去了机场。”
纸条上的问题就只有这三个。
海子抬头瞧席遐迩一眼,男人浑身笼罩在昏暗中,浑身的气势犹如深海里的峡谷一般让人琢磨不透。
海子跟着任唯宁也算久了,这时候心里也大概猜测到一些,想了想,便朝刘小易道:“说清楚点!前前后后,来龙去脉,听到没有?!要敢有隐瞒,小爷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不,不敢。”
虽然根本看不清楚,刘小易还是小心往席遐迩这边瞧了瞧,随后断断续续道:“事实上,在,在宣怀董事长出事之前很早一段时间,我,我就接到消息说,查燚的续弦刘媛辛还有继子秦朗貌似和女儿查微凉向来就不合。恰好后来查燚出事,想着查家兴许会有一场内斗,那段时间就跟得很紧。”
“那天晚上,我记得大概是凌晨一点过的样子,看着两个保姆一脸歉意地拎着两个大袋子扔了出来,不久、不久之后,就看见里面有三个人争执着往大门方向靠近了,后来一看,才发现正是他们三人。我当时离得稍远,听得朦朦胧胧断断续续的,就听见什么‘喝醉’,‘遗嘱’,‘卑鄙’这些词,后来,后来她就被哥哥和后母推了出来。”
“她当时情绪很不稳定,哭了一阵,走到别墅区外招了个计程车,然后……我跟着计程车绕了半个h市,到了一个古旧底韵的老宅。”
“她进去以后,我在门外守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就又见她哭着被赶了出来,接着,门又开了一下,扔了个什么小东西出来。她当时没有捡,失魂落魄就离开了。我之后到门前瞧了瞧,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