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王利谈,简直和在自己儿子面前温婉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时候的她,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女王,话语轻轻的,神情淡淡的,却足以让仰望的人感到畏惧。
席文荣淡淡“嗯”了一声睁开眼,随意抓过紫砂壶灌了口茶水。
“你就不怕他知道?”
“哼。一切是为了他好。”
王利谈勾了勾红润的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不知道。”躺椅里的席文荣如是回答。
见妻子目光带着几分兴味,顿了顿,转身对笔直地候在门口的人吩咐道:“阿辉。”
阿辉会意,立刻出了门。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转向王利谈时已经带上几分微笑,“一起去看看,夫人?”
王利谈笑了笑,也不推辞,主动伸手过去拉他。
人就关在后院的小屋子里面。
房间里的女人睡着了,栗色的头发乖顺地幅在肩颈后,刘海倾斜,将饱满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她细瘦匀称的身体半侧着向着门的方向,手腕和脚踝处不松不紧地绑着一束胶带,秀气的双眉微微蹙起。
一开门,就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那张脸的轮廓,以及漂亮出彩的五官。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打量几乎缩成一直虾米的人。
席文荣眯眼瞧了瞧,很快的,狭长的双目中闪过一阵暗光。
记忆里这张脸太深刻了。
从脸部轮廓到眉眼耳鼻,每一处都透着饱含侵略性的美感。
七年前,这个女人假借怀有席家骨肉找上门来,而打发她的正是自己。
待看见女人脖子用红绳系着的古玉,席文荣脸色更是沉了沉。
命阿辉竟东西取下来。
王利谈目光微动,显然也是认出了陷在昏迷中的人。
被绑在一边桌角上的大男孩倒很精神,看见两人,睁着本就大大的双眼“呜呜呜”地冲两人狠狠瞪过去。
混蛋老家伙!快过来放了劳资!不然要你们好看!
不过因为嘴里绑着胶带,这番本该气势汹汹的叫嚣(?)俨然大打折扣。
两个“老家伙”显然没将他放进眼里,仅瞥他一眼,就又命人将门关实了,甚至“嗒”一声落了锁。
老宅堂屋里燃着明黄的灯影,屋门开着,桌上的紫砂壶还在冒着淡淡水汽,然而,却不见半个人影。
看起来像是刚离开不久的样子。
席遐迩在屋里坐了片刻,不多久,门外传来几串清浅的脚步声。
两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此刻席遐迩会出现在这里,看见他的一刹那,脸上皆露出一股莫名的意味,不过很快,就被面无表情和温和柔雅掩盖下去了。
席文荣右手动了动,漫不经心将右手掩紧衣袖中。
席遐迩不动声色看着,起身,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道:“爸,妈。”
王利谈笑着点点头。
席文荣却是眯着眼,不客气问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席遐迩没有说话。狭长的双眼和他静静对视着。鹰眼中深幽似潭,仿若在水面弥漫着一层大雾。
对面的人有丝毫不输于自己的气势。这一刻,连席文荣也不得不承认,他竟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
就在他忍不住皱眉时,那双薄唇动了动。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
“我来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