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北方的天气就渐渐晴朗起来。
残雪化尽后,不仅回暖,连空气中的湿分也少了许多,渐渐变得干燥起来。
海子身上有着典型的小混混的特质:恬不知耻和睚眦必报。
心里也想狠狠地一个一个揍回去,但同时也明白,凭自己这点力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打电话给老大?
别说现在电话坏了,就算有那个心他也没那个胆儿。
任唯宁非一手活劈了他不可。
但是不报这个仇心里又不舒服。
席家老宅里的一砖一瓦都上了年纪,部分门窗和梁柱甚至掉漆了。
这小混蛋瞄着双眼四处瞅啊瞅,趁着没人,猫着腰悄悄退回了之前被困的屋子。
小屋构造就像古时候关押犯错的吓人的柴房,里面乱七八糟地堆着些纸皮的杂物箱子。海子垂着口哨来回转了两圈,随手摸着干燥易于燃的纸质,心里越发满意了。
老混蛋。劳资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烽火连天。
躲在纸箱里睡了饱饱的一觉,等到天色暗下来,到了半夜夜深人静,才溜去车库掀车盖子偷了些汽油回来。
哼着小调仔细在屋子里撒了一圈,打火机一点,心满意足地偷溜出去。
席家宅子里警卫尚算齐备,人员的警戒性也高,被人发现火情是很快的事。海子也没想弄出人命来,就是想看看这些家伙手忙脚乱的样子。
席家这场大火烧掉了足足三间屋子。后话不提。
查微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里面。低头怔怔地瞧了瞧松松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就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月牙形的伤疤。
担惊受怕地过了几天,再看到这张脸,心里的感觉简直又酸涩又安心。又十分感动。
顿了顿,轻轻回身,伸出双手试探地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身。
男人很快就醒了。
搁在她头顶的下巴蹭了蹭,男人轻声问:“醒了?”
查微凉挣了挣,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明媚的双眸波光闪动,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俊颜,复又将头靠近男人怀里。
席遐迩抱着她,亦没有说话。
安静了半响。男人终于有些忍不住问她:“与天冠签约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了?”
怀里的人顿了顿,清泠的嗓音响起来,“你……希望吗?”
男人没有回答,狭长的鹰眼静静地看着她,只在她紧张的注视中,伸手抚了抚那张因为紧张微微抿起来的带着霜色的唇瓣,在她闪躲着目光不知所措的时候,轻轻伏下头,将自己的薄唇覆盖上去。
空气安宁静谧,似乎带上了甜蜜的味道。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无关欲念,然而,心跳的感觉却如此强烈。
查微凉闭着眼,初时的怔愣后,放软了身体,任自己随着这个绵长的吻沉陷下去。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带着微微的喘息。
又靠在男人怀里迷迷糊糊地睡,快要睡过去时,才轻轻道:“好。”
违约金不算多。和齐辉影视解约的过程也很顺利。意外的是,坐在对面和自己谈解约的人,会是苗芳华。苗芳华并没有怪她什么,态度一如既往,于冷淡中带着丝丝关怀。
而后自然而然地,就签了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