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伸手朝头上摸,似乎并不是“被谁”扯住,而是被铁网卡住了。
大概是刚才倚在护网上时,铁条缝隙被撑开,头恰好靠在上面,头发戳进了缝隙间,起身时便直接夹住了。
童塔塔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抠了抠,但由于看不见全貌,越抠反而扯得越紧,疼痛感也越强烈。
“啊哟好痛……”
他不敢再动,想找人帮忙,但身边等红灯的车早就全走了,路中间偶尔经过一两辆汽车速度很快,都急着上工,哪有人会注意靠在路边的不起眼自行车的困境。
“系临城救命啊,我头发被卡住了!”
系临城的背影已经过了前方路口,他头被迫斜挂在铁网上,想使劲也使不出来,叫了对方几声皆被嘈杂声给掩盖,对方越走越远。
“天呢,这可怎么办?!”
这会子路上除了一个比一个蹿得急的汽车外,连半个晃悠的清洁工或等红灯的电动车都没有,而且附近也没站牌,更不可能有行人。
“救命啊,谁来帮帮我……”
回应他的只有嗖嗖的车流与嘀嘀的车鸣。
就在他甚觉无助之时,铁网另一边的干枯水渠里,一只灰褐色的狗朝他踱步而来,嘴里还叼着一块沾着血迹的不明物。
“啊!”
童塔塔被吓了一跳,他不敢大幅度转头,所以看不清,只觉那狗嘴里一片血淋淋,很渗人。
“去去,到另一边走,不要靠近我,千万不要……”
然而事总与愿违,那狗八成是个流浪狗,而且看样子像是刚打了一架,周身还萦绕着没散去的杀气,看到他怪异的样子后,形姿非常戒备。
虽然隔着铁网,但它要是真地扑过来,那爪子很有可能从缝隙里伸出来抓到自己,童塔塔不禁感到恐慌。
“哇,有没有人啊!”
喊话间声音就变了腔调,他边呜咽边摸索头顶,怎么都解不开,反而扯掉了好几根头发。
由于下身和自行车都是倾斜的,头发被扯住没法调整姿势,支撑得那条腿便有些脱力开始颤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童塔塔扣着铁网开始哭,“谁来帮帮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状况。”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童塔塔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幻听,直到自行车在余光中停下,他才发现是真的。
“哇——”
充满悲戚的一声哭嚎,吓得系临城浑身一抖,他迅速朝四处查探,好在周围没人,车子都忙于赶路。
“喂,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
“系临城快来救救我,头发被卡住了……”
系临城停好车,走到哭嚎的人跟前,瞅着他那副凄惨的样子,没忍住噗哧笑出来。
也不怪半天没人停下来帮他,从旁边看,某人简直就像故意缩在铁网上,姿势猥琐,神情萎靡,一副不太正常的模样。
“你笑什么……”童塔塔吸着鼻涕,很是委屈。
听他这么问,本来还克制的低笑,变成了哈哈大笑。
搞得还卡在网子上的某人面色通红,甚是难堪,本来就痛苦的眼泪流得愈发汹涌起来,“你还嘲笑我……”
见他哭得凄惨,系临城只好收了收上扬的弧度,走上前查看他被卡住的地方。
是头顶侧边比较长的发丝被铁网扣给缠住了,瞧着并不复杂,如果他一开始没那么蛮力扯的话,可能很快就解开了。
只是现在……
系临城拧着眉头,一脸为难,“情况有点复杂啊,被缠住的头发很多,我看头顶这块是不能要了,必须得彻底剃掉才能解脱。”
“什么?”童塔塔一听这话有点慌,“那不就秃了?”
“要不你想永远挂在网子上?”系临城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