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捏紧了拳头,盛怀理悠悠道:“看来小叶子是不想请教我写入会申请书了。”
范晔叶负手在身后,马尾高昂一甩,只留给他个潇洒的背影。
“……不教我算了,我去找于拯,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于拯二字插入耳,盛怀理脸色微变,紧抿起唇角。
见她越走越远,无回头之意,终是松了口。
“中午,青北里见。”
【叮铃铃——上课时间到了……】
铃声响起,不远处的少女刚好走到树荫下。
她幸灾乐祸地转过身,指着愣住的少年,得逞地捧腹笑着:“哈哈,盛怀理,你上课迟到啦!”
蓦地明白少女一系列唠嗑举动背后的意图,盛怀理静静凝着树下的她。
今日,她起得匆忙。
马尾也松松垮垮,额鬓不少软软的细小碎发。
此刻叶尖光晕自她头顶倾落,凉风微摆她的黄灰格子校裙裾,衬得她笑靥明昳可人。
盛怀理看着,薄唇轻掀,不自觉喃喃温吐出一句本册语文书里的古诗。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范晔叶冲他挥了挥手。
“怀理,我等会让张姨多做几个菜,中午不见不散哟!
正好我妈也在家,你好好在她面前夸夸我,她最听你这个五好侄孙的话啦!”
痴痴眺着少女蹦跶着的倩影转进拐角,消失不见,盛怀理渐渐收回视线,半敛起眼。
还飘散在空中的侄孙两字像是一根刺。
刺得他眼里的光紧缩略暗,出嗓的声音也如朝阳前覆盖着一片乌灰的云。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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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日光葳蕤。
下课铃刚响,盛怀理便拿着几张申请书,疾步走出了教室。
来到青北里,离下课仅过了一刻钟。
不知为什么,从范晔叶早上提到于拯开始,他回到教室便心神不安。
即便她已同他约定好中午见,但他就是对那颗定时炸弹抱有十足的警惕心。
“怀理来啦?”
正低头沉思着的少年抬头,这才瞧见柳珍正坐在槐树下的秋千上,慈笑着看着他。
他一瞬收起心神,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