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很喜欢捉弄他,每一次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总会有这样和那样的事情拖他后腿,就跟命中注定的两天平行线样,阴差阳错,早晚都需离散。
但不巧的是,盛渊天生不信命。
他停了片刻,见温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从怀里掏出用棉服盖着怕失温的暖水袋:“下午没见你用暖水袋,给你换了个。”
温暖低头,只见一个粉嘟嘟的暖水袋放置半空中,最外层的保护套隐约能看出是个针线勾出来的朵朵说不出名的花,一簇一簇地聚在一起,底下还缠着两道挂脖线。
比上一个看着更奇怪。
温暖其实是不缺暖水袋的,孙旺这人有眼力劲儿,连带着身边人都极有眼,基本两个小时左右都会给她更换暖水袋。
下午出来的时候,温成来得急,她出来匆忙确实没想起来。
知道她不缺这些东西,只是盛渊也是真是没什么能送的。他骨子里还是个小山村的人,没跟姑娘定亲前偷摸见人都觉得难为情,但他现在没办法,实在是放心不下。
木讷保守又没经验的男人送礼物都像个笨拙的大熊,没了独自行走的游刃有余,送东西总会瞻前顾后,手套帽子、围巾衣服总觉得过分亲昵。
他怎么能有资格送呢?
盛渊长到现在优点不多,自知之明勉强算一个,送人东西都时
刻做着被拒的准备。
温暖慢吞吞地接过,杏眸轻垂:“也挺丑的。”
“那我下次再选选。”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跟她说话却总会软了语气。
温暖弯了弯唇,感受着暖水袋透过的温度,后退半步:“进来吧。”
门口站着的人若不是盛渊,不管是赵美娟还是温成,她都是要把人往外赶的,可偏偏站的是他。在此时此刻,她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心底是希望有人陪着的,而不是隔着电话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江辉有手段,也太过冷静了。这是她最欣赏的地方,也是她现在不想接受的地方。
大小姐实在不是个讲理的人。
说没想过进来喝杯水是假话,但真进了屋子,盛渊也没不讲究地关门,留了缝隙,并未入座。
“坐。”温暖低头看了眼手机,刚刚还震个不停地手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然安静下来。
江家太子爷不是个满脑只有爱情的情种,他鲜少受挫,早已习惯了运筹帷幄,万事皆在掌控中。以至于温暖出了事,良好的教养和素质不会让他对此进行严厉的批评或指责,所以他只会如常般姿态在上,什么都不必再说,只需静等结果,自有办法。假使没有办法,他也会创造办法解决温暖的困境。
而那些话不必细说。
如果可以,他希望温暖能适当有棱角、时常带给他惊喜却又能长久懂他心意,该懂事时也该懂事些。别让彼此相处都那么累,虽然温暖可能并不觉得。
但他也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恰恰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做不到跟前世的陈源一样,如条哈巴狗成天围着温暖转,没有任何自我情绪。
温暖只瞥了眼手机便随意搁在桌面上,倒了杯水,自己抿了喝了口。而后,她才后知后觉有了主人翁意识。
“喝什么?”
盛渊站的笔直,利落摇头:“不用。”
他今天来这也不是为了喝水,只是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除了送暖水袋,他还从怀里掏了盒包装精美的点心,轻轻放在桌子一侧。
之前曾在糕点铺子附近见过她,他想大小姐应该是爱甜的。
温暖识得店铺名,笑了下:“你这样我也会以为你是中了大奖。听说你还清了账,李杰他们
都猜你或许是刚认祖归宗的隐形富豪。”
盛渊似听不出她言语里的试探,很认真地回答:“没中奖,也不是富豪,只是跟人做了笔生意,有些散钱。”
简单几字,足以概括惊心动魄的半年舔血生活。
温暖转着杯子,热水弥漫的水雾散在如钩的睫毛处。她只问一句:“合法吗?”
盛渊眉头缓而一松,如幼年答卷前提前知晓了题目,并且没有选择错误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