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长长地吁了口气,真是幸亏那件软牛甲,不然今天就看不到马三宝了,若是马三宝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历史会不会让自己顺手给改了?
&ldo;三宝,把你安排在这样危险的位置上,当哥哥的心里很过意不去。&rdo;
嘿嘿,先占你点便宜吧,虽然六百年后我是你的孙子孙子孙子辈,但在明朝,我确实比你大。
&ldo;将军,你信任小的,让小的担当这样重要的位置,是小的的荣幸。&rdo;马三宝非常认真地说。
&ldo;三宝,从今天起,别小的小的自称了,你要不嫌弃,叫我四哥。&rdo;
马三宝陡然觉得眼眶一热。
朱隶现在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上至皇家贵族,下至王宫大臣,在谁的眼里都有很重的分量,身边还有一群能文能武的兄弟,却非但没有因为自己阉人的身份而轻视自己,还当自己也是弟兄,这份赏识和尊重,让马三宝从内心感动。
&ldo;将军。&rdo;
朱隶没有啃声。
&ldo;四哥。&rdo;马三宝猛地跪下了。
&ldo;三宝,快起来。&rdo;朱隶手上一用劲,把马三宝拽了起来。
&ldo;将……四哥,你的武功……&rdo;马三宝一时忘了自己因何下跪,吃惊地望着朱隶。
朱隶笑笑:&ldo;能恢复了五、六成吧。&rdo;
&ldo;恢复了,太好了!&rdo;房宽和马三宝一起兴奋地叫道。
自从他们从兖州的伤兵口中得知朱隶受伤后,一直很担心朱隶的安全,做安全防卫,自身没有功夫,还是很危险的。
听着外面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朱隶道:&ldo;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讨论一下日后的行程,针对这次刺杀,我一路上考虑了一个方案。&rdo;朱隶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问道:&ldo;怎么样。&rdo;
房宽伸出了拇指:&ldo;我真不想夸你。&rdo;
朱隶一拳打过去:&ldo;你丫!&rdo;
转头望向马三宝:&ldo;就是又要辛苦三宝了。&rdo;
马三宝一挺胸脯:&ldo;没问题,四哥!&rdo;
第二天燕王命令车队休整一天,朱隶却在众人的相送下,告别了车队,继续北上。
房宽按照朱隶的吩咐,将马车扩充到五辆,并尽量使每一辆马车看上去都一样,为此派了好几批人去附近的城里买材料请工匠,忙乎了一大天,房宽自己也亲自跑了两趟城里,总算将五辆马车修饰一新。
次日,车队继续前行。
小城的一家客栈里,朱隶一身北方商家的打扮,带了一顶瓜皮帽,在明朝叫六合一统帽,据说是朱元璋发明的,身穿蓝灰色棉袍深衣,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把浴衣做成了棉的。脸上涂了色彩,加上这两天胡子长得乱一些,看上去年纪能有三十多岁,不要说不熟悉朱隶的人,就是朱能、徐增寿猛然看见,也不一定能认得出。
不过朱隶倒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扮相,他正在仔细端详他刚刚为其化完妆的人。
那人同朱隶一样,也是瓜皮帽,藏青色棉袍深衣,朱隶更把那人的眉毛加粗了一些,显得人更粗狂,脸上也让他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色彩,显得皮肤很粗糙,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认真打量一番后,朱隶满意地点点头。
拿了面铜镜站在那人面前。镜中人竟是燕王。
&ldo;小四,好手艺!爷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跟谁学的?&rdo;
朱隶嘿嘿笑笑:&ldo;四爷,可以走了。&rdo;
跟谁学的可不好跟你解释,最初是在大学里演话剧,跟学化妆的同学学过两手,最近当然都是燕飞传授的,连化妆用的东西都是燕飞的。
朱隶没回答,燕王也没有在意,多少年来,燕王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气派是气派了,却也少了很多乐趣和自由。能换一个身份出门,燕王自然是新奇。
颇为兴奋地打开门,燕王领先走了出去。
这个小城离他们住的驿站不远,朱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燕王后,燕王根本没有考虑,立刻同意了。一来化妆出行对燕王有莫大的吸引力,二来是出于他对朱隶的信任,他相信朱隶这个计划一定前前后后考虑得很周到了,才会向自己提出。
早上在众目睽睽下送走朱隶后,驿站就忙活开了,先购置了两辆马车,又对马车重新装饰,这期间不停的有人来往于小城和驿站之间,房宽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换了装的燕王送到了早已等在客栈的朱隶那里。
朱隶的计划是&ldo;空车计&rdo;,车队和燕王分开走,朱隶和燕王化妆先走,车队推迟一天跟在后面。当然,燕王不在车队这件事,只有马三宝和房宽知道。
每天上车下车都由马三宝穿上燕王的衣服,扮成燕王让大家认为燕王还在车队,车队出发后马三宝悄悄出来,恢复自己的面目骑马随行,五辆车全部是空车。马三宝曾说要始终在车内扮燕王,但朱隶坚决反对,五辆马车都是重点目标,坐在车里太危险,此次暗杀不比往常,只看暗杀的人不只一组,就知道这次行动,他们想不惜血本,志在必得。
因为并没有真凭实据,朱隶没有跟燕王说杀手组织的幕后主使可能是秦王,所以此次行动还有一个目的,是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留个活口。
虽然车队的防护手段更严密了,但车中没有燕王,房宽和马三宝心中却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