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真的不想听周琨钰解释。那些豪门世家的礼尚往来,纵横捭阖,她是一点也不想听。
周琨钰拎起自己的包:“那我先走。你……”
她跟辛乔说:“你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毕竟从辛乔家过来这公寓,距离还挺远的。
这算关心么?辛乔嘴角漫出一丝嘲讽。周琨钰不说了,拎包走向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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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坐上自己的保时捷,周琨钰还在想:为什么自己非走不可。
方才周济言给她打电话,是告诉她,几个世交家的女儿突然决定去今晚的聚会,如若她忙完的话,能否去帮着应酬下。
她
从小在周家那样的家庭长大(),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一绝?()?[(),很知道什么要求是不容回绝的,又有什么要求尚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她没听周济言的话去聚会,周承轩会对她不满,但也不至于大发雷霆。
周琨钰发现自己必须要走,是因为她不敢留在那里。
她发现辛乔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劲。
好似孤零零的人,总会害怕一切欢乐的节日。
更不对劲的是她自己。
当辛乔用那种眼神看向她时,她发现自己想抱一抱辛乔。
这很不对劲。
她对辛乔,可以挑逗,亲昵,妩媚,可以让皮肤的纹理摩擦相接,可以攀援着汗浸浸的手臂一同沉沦,但,不可以是温情的拥抱。
就像辛乔欲把吻留给一段更纯粹的感情一样,周琨钰后来跟辛乔相处,给自己划下的底线是不要再拥抱。
周琨钰从小很不理解,为什么她妈从不抱她。
沈韵芝像一切周琨钰熟识的贵妇人一样,穿绸缎套装或旗袍,戴翡翠发簪与和田玉手镯,偶尔周琨钰靠她近一点,会被她轻轻推开,柔润的指尖轻扫一扫裙摆被周琨钰靠出的褶。
周琨钰一直觉得她和沈韵芝的关系有点怪。
直到有天,周琨钰看见帮佣阿姨的女儿从老家来邶城,两人约在周宅见面,阿姨一下子抱住那与周琨钰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周琨钰突然就明白了,她和沈韵芝的关系怪在哪。
因为沈韵芝从不抱她。
那时她刚上小学,还没熟练掌握后来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于是她找到沈韵芝问:“为什么从来不抱我?”
沈韵芝刚下一节古琴课,望着她好像她问了一个蠢问题。
“你需要我抱你么?”沈韵芝问。
周琨钰蜷了下垂于裤缝边的指尖。
“你不需要。”沈韵芝摇摇头:“其实人不需要拥有太多感情,那只会让你变得软弱。”
那一幕在周琨钰心中留下的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