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蒋平吓了一跳,四爷一跳脚儿,诶吆,孩儿哎,你这是干什么?
白春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瞪大两只小眼睛,又问了一遍,孩儿啊,别吓唬你四爷爷,这段时间尽他娘的倒霉了,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春仍然是跪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一瞧,心说不对,不对啊,这娃娃一向乖巧,今儿个难不成是犯了什么错儿?不敢跟他爹说,跑过来找我?想着就换了一副口气,白春,有什么事,就跟你四爷爷说说。男子汉嘛,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快说!
白春这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一咬牙,把头一低,心说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该什么责任我担着。
再说蒋四爷听完,嘣儿一下儿,原地就蹦起来了,这一下蹦了老高,嘴里就叫唤开了,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春又是低着头,不说话。
蒋平把小脑瓜不棱的跟拨浪鼓似的,哎呀呀,诶呀呀,这这这,白春呐,你你你,你让我说个什么好呢?哎呀,咱也别愣着了,赶紧召集大家伙儿,一块想想办法。
四爷爷,不可啊,要让我爹和我叔叔知道了,我还活的了吗?
白春是真怕,要说他爹玉面专诸白芸生还好,那人儿你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但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则不然,那小伙子脸酸心硬,翻脸就不认人呢,要是白云瑞知道了白春犯下这等大错,指不定要怎么惩罚笑天王呢。
蒋四爷一想,可也是,皱着眉跟那儿来回转圈儿。
白春也是万般无奈,就想激将一下蒋平,呃,我说四爷爷,都说您老脑瓜儿虽小,但是点子老多,您老人家就不兴出个点子,救救小孙孙吗?
蒋四爷一听,被这话给气乐了,可又一想,可也是,心说我翻江鼠蒋平这是怎么了,近来遇到事情总是沉不住气,看来得好好儿反省一下,嗯,多向荆鸿小师父学习学习。
想到这里,蒋平就说,孩儿啊,你仔细想想,你从你展爷爷那里拿了宝剑和圣旨之后,都谁知道?
呃,白春晃着脑瓜儿琢磨了半天,对了,四爷爷,我当时一高兴,就把尚方剑拔出来,给房大哥看了一眼。
啊,蒋平捻着狗油胡儿琢磨半天,一拍大腿,那就对了,甭问了,准是那个大脑袋给顺走了,我就说嘛,这府衙之内戒备森严,全是各门各派的高人,能有哪个小贼胆敢进来盗取这种宝贝?
白春一听,眉头间的疙瘩顿时舒展不少,啊,四爷爷,您此话当真?真是我房大哥给偷走了?
嗯,我估摸着是,除了他,也没人儿有这个胆子。
啊,那就好啊,那就好啊,只要是房大哥偷走了,那他就一定得给咱拿回来,这,一天云彩不就散了吗?哎呀,四爷爷,您真是我的救命星啊。四爷爷,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咚,咚咚咚,给蒋平磕了几个响头。
别别别,白春啊,大头鬼拿走这物件儿,那可不一定是好事啊,这个家伙说胆小,他比谁都胆小,可要说胆大,他那胆子比倭瓜还大。哎呀,这一带走了尚方剑,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四爷爷,那咱赶紧派人去追吧,到了前线去亲自问问房大哥,四爷爷,要不换个人保护大人,我亲自前去。
别着急,容我想想。
蒋平踱着方步儿,转悠来转悠去,思前想后,他就想到了眼下,要说扫平这座山寨,非得借助秦州的兵马不可,但是那甘世英是个刺头儿哎,要跟他好说好商量,不一定有结果。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房书安带着尚方剑,先行试探一下呢?这个大脑壳向来足智多谋,鬼点子甚多,倘若此一番,房书安可以摆平了甘世英,那不是更好吗?只是啊,这接下来,大脑壳可就得因为盗取尚方剑,而受点儿罪了,哎呀,书安呐,真是委屈你了。
你看看,蒋平这么翻过来倒过去的一琢磨,他反而不怪房书安了,而且他就觉着,这一次啊,房书安是为了大家伙儿,做了替死鬼。摆平甘世英是功,盗取宝剑那是罪,但功劳是大家伙儿的,罪责却是房书安一个人儿的。
想到这里,蒋平心里就有些不落忍,觉着自个儿既然已经觉察到了真情,那就应该及时阻止房书安,免得他铸成大错。但是,最终啊,蒋四爷把心一横,心说书安呐,就让翻江鼠蒋平先欠你一个人情,容等咱灭了这座山寨,日后再图补报。
所以,蒋平就帮着白春,这尚方剑和圣旨失窃这件事儿,给压下来了。
但是,蒋平是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房书安竟然敢杀将夺权,而且杀的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封疆的大吏。这要说起来,和图谋造反也差不多少了。
且说这一日,蒋平徐良众人,陪着老少英雄正在府衙内就坐,一边谈论着云华山的近况,以及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
这时候,门外有军兵撒脚如飞,进来报告,报,报,四老爷,三将军,接到本州兵马回师秦州的军报,说是房老爷和田将军亲自领兵,五万大军已抵达城外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