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见到她这个模样,也只得将剑往地上一插,腾出右手摘掉她口中的塞布,解她的绳索。邱广寒一张嘴一得自由,立刻哀求道,不要杀他们,真的不要杀他们,我求求你……!
拓跋孤了凌厉。邱广寒慌张地爬到凌厉身前,用身体护住了他。
凌厉的伤口极深,血早流了满地,虽然强自撑着,却半分动弹的力气也没有。广寒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喃喃地问她,但是邱广寒只是着拓跋孤,顾不上回答。
凌厉于是也着拓跋孤。不管你为什么要杀我……她们两个却是……
邱广寒想让他不要再说话,伸开手臂将他护得更牢了些。但是拓跋孤拔起剑来一挽,还是轻易地穿过她腋下空隙,点中凌厉左肋。凌厉话语未竟,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胸口的热血尽皆翻腾起来,涌出了口腔,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凌大哥!邱广寒一瞬间不能相信发生了什么,回身扑住凌厉,害怕地大喊起来。
我留着他性命,你喊什么!拓跋孤扶剑,口气仍显得余怒未消。
真的?邱广寒连忙转头,颤声。他真的不会有事么?拓跋孤不答,只恨恨地道,苏折羽呢!至少也给我假装追出来吧!
邱广寒觉出他说话声音略有异样,但此刻也无暇多顾,只焦急道,苏姑娘还没过来,怎么办呢?
拓跋孤冷笑。苏折羽不来,那我们走。
你还在生我的气么?邱广寒禁不住哭道。你生我的气,打我就好了,不要这样对凌大哥——我求求你,我们救救他好么?他伤得这么重,难道不管他了?
叫我来杀他的也是你,此刻阻止我的也是你。拓跋孤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过来,别沾得袖子上脏了。
邱广寒还要说什么,眼前却一亮,见了白玉鸟儿与苏折羽正一起飞掠而来。她连忙好似到救星般地跳了起来喊道,苏姑娘——
苏折羽奔到近前,未及这景况,先向拓跋孤一跪道,主人……
拓跋孤未等她跪稳,反手一掌,打得她摔了开去。只见她立刻一口鲜血喷于地面,半晌直不起身子来。
他这一打,苏折羽不觉如何,邱广寒的心却一沉,心知苏折羽此番决然无法做个救星了——要救凌厉,恐怕只能靠自己。她不由地抬头,咬了咬牙再求拓跋孤道,你知道我心里不要他有事的。适才赌气就算我不对。你不肯救他,至少把他们送到有人的地方,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不见他,我真的不见他。你叫我做什么都好!
拓跋孤没理会她,只向不敢抬头的苏折羽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苏折羽慌忙跳起,到苏扶风身上翻找了一阵,摸出个小瓶子似的东西,打开嗅了嗅,递给拓跋孤。
邱广寒不知他们是在干什么,只能一边咬着唇,一边完全徒劳地去按凌厉身上的伤口。
你知道他们两个的住处吧?拓跋孤的口气略平一些,发问道。
我……?邱广寒一愣回头,听苏折羽答了声是,才知他还是在与她说话。只听拓跋孤又道,那你送他们两个回去。
邱广寒偷着听见,心中大喜,跳起道,我也去!
她虽如此说,却生怕拓跋孤不能放自己走。谁料拓跋孤竟点点头道,你也去,不过送他们到了之后,立刻跟着折羽回来。凌厉天黑之前不会醒,不要指望与他说上话。苏折羽连忙在一边道,主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带邱姑娘回来的。
拓跋孤只是瞥了她一眼。苏折羽立时低下头去。她想他现在,大约已经不相信我了。
我一定回来。邱广寒认真地道。我发誓,我发誓!
她实在是觉得很奇怪。照拓跋孤一直以来的做事方法,他是绝不可能放她走的,哪怕只是离开一会儿。若说他相信苏折羽对他忠心耿耿,适才她还不是没有住她,让她逃了么?
她不知道其实拓跋孤心中也不愿意得很。但此刻他却不得不让邱广寒离开他一会儿:因为他左手的毒。
苏扶风暗器淬毒本不新鲜,而为救凌厉,她已用上了最厉害的一种。拓跋孤适才用剑,血行正速,毒一沾手,不多时已头脑晕眩。他因此才让苏折羽去搜了解药出来,涂在掌心,但毒性太剧,即便有了解药,也不是那么轻易便除净,手心的黑色更是不知何时才能退却。倘若邱广寒发觉到,以她的性子,十成是非要以己之血来为他解毒。拓跋孤自然不肯让这种事情发生。
邱广寒与苏折羽将两个重伤之人搬上马背,邱广寒也上了马。那马纵是好马,三人一骑也显沉累,但如此才是最快地送回两人的办法了。
到了客栈,邱广寒设法安置下两人,又忙叫人去请大夫,苏折羽清洗两人创口,见苏扶风显是伤了肋骨,也设法给她接骨治疗,又掏伤药给他们敷上,颇为干净利落。
他们……不会有危险的吧?邱广寒不放心地道。
苏折羽摇摇头。放心。主人无心伤他们性命,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