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忽而讽刺地一扯嘴角:&ldo;一些事,说破了倒没意思了。邢总,资料我就给您留在这了,不过…估计你也不会有兴趣看的。我告辞了。&rdo;
&ldo;站住!&rdo;我直觉地拽住他的胳膊,咆哮道:&ldo;展凡!什么叫一辈子不见我!你一声不吭就从我眼前消失,这算什么?!&rdo;
他再次露出那种了令人齿冷心寒的笑容:&ldo;我的去留,你有什么资格管?就凭你对我做的一切?!&rdo;
&ldo;我没资格?他吗的朱原就有资格?!你就这么下贱地要去投靠他?!&rdo;我怒火中烧地吼道,手下不知觉地下了狠劲‐‐他就这么恨我吗?恨到宁愿投靠朱原也要避开我!他一个踉跄,撞到了茶几随即重重地跌倒在地!
嫣红的酒水淌了他一脸一身,顺着他阐开的衣领,丝丝缕缕地渗进他的皮肤。
我如遭电击,呆怔地看着他在拉扯中不经意露出的肩膀。&ldo;这是什么?!&rdo;我一把扯开他的上衣,脸色一片骇然,&ldo;这个…还有这个…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rdo;
他绝望地别过头去,脸上的神色是屈辱是无奈是愤恨,他猛地挥开我的手,挣扎着想站起来:&ldo;与你无关!!&rdo;
我强行化解了他的反抗,重重地将他压在沙发上‐‐我与他,再次近的呼吸相闻。
而后,我僵住了身子,展凡的脸颊下方,赫然多了一块烫痕。我的心猛地一揪,这分明是凌虐后的新伤。这些日子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换来这一身累累伤痕?我半晌才颤声道:&ldo;这…这个,究竟是谁弄的?…是他?是朱原弄的?是不是!&rdo;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会离开我!对啊,他怎么会主动逃离我身边?一定是朱原用了不入流的胁迫手段!
&ldo;是。那又怎样。&rdo;他努力撑起上半身,象疯子一样痴痴地笑:&ldo;朱原信不过我,总认为我和邢氏还藕断丝连,才用这份修约计划书来试探我。其实何必呢?!我比谁都知道,不论他在我身上弄出什么样的伤痕,都比不上你曾经亲手加诸于我的伤害!&rdo;
我第一次哑口无言。面对他的控诉,我所有的理由借口统统荡然无存!
&ldo;全世界都舍弃了我,我还要自尊干什么!我和你们本来就不是同类人…我已经和崇嘉分手了…他太善良太纯洁太无辜,他是我永远都不配拥有的人!利用他来向你复仇本就是个错误!!从今以后,你和他在一起也好,和朱丹宁结婚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了!!&rdo;他颤抖地指着我,泪水不受控制地拥出,模糊了面目模糊了表情,他一把拭去,却更加悲哀地泣不成声,只能断续着抽搐着呐喊着痛诉着:&ldo;我恨你…我好恨你!!为什么你能这样轻易就摧毁一个人关于幸福的全部理念!!!!&rdo;
我的心在他悲切地嘶吼的瞬间被撕裂了,纵深的伤口,血肉模糊。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我原来并不是想象中无敌的强者,我原来也会为了这场爱情骗局的苦果而心痛!其实我早该承认,早该在自己自欺欺人地以恨强行将他束缚在身边的时候,就承认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段无奈的迷惑!到如今他伤的体无完肤恨的毁天灭地痛的撕心裂肺,甚至情怀不再我才领悟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珍惜!可如今我与你已然越行越远,我的自尊让那一句抱歉更加难以宣诸于口!
我突然吻住他的嘴唇,将他所有的话语悉数封缄。我不想再听了,你的怨恨你的苦痛,我都不想再听了。
我试探似的吻在他若有还无地拒绝之下,变的强势而霸道,我象要将他肺里的空气吸干一样需索着他的嘴唇,直到我气息不吻地放开他,喘着,一声叹息:&ldo;我们这样针锋相对地斗下去…究竟是谁在伤害谁…&rdo;
他的眼里迅速地蒙起了一片水雾,突然扑了过来,紧紧地,死死地,象要把我的脖子折断似的搂住我。
我心动情热地不能自以‐‐他,展凡他还爱我!他还爱我!我欣喜若狂,象野兽一样啃咬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只要他还爱我,还有什么可畏惧?过去的一切重要吗?所谓的道歉重要吗?不,我只要未来。展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所有的事就当我对不起你,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我会加倍地珍惜你,再不犯以前的愚蠢错误,我们重新开始…我的心,你知你懂,即便不用言语来表达你也一定能理解能体谅,对不对?不要逼我低头道歉,当满足我最后虚荣的自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能开口说上一句对不起?
我满足,我惬意,我终于理清了我真正的想法,我陶醉于自己虚构的幸福生活:和朱丹宁解除婚约,即使不靠朱家,我也能让邢氏走出困境!至于朱原我不会让他就这么逍遥下去…碰我的人,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无法自拔地陷入交融的现实与虚幻之中,他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我红着眼不知餍足地需索频频,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展凡!你天生就是我的,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的哀鸣,我置若罔闻,发狠似的越动越快,发泄着无穷的精力与欲望与思念,他受不了地仰起头推拒我的进攻,仿佛回想起什么不堪入目的可怖回忆那样带着惊恐地挣扎,我不悦他突然间的反抗,而强制性地抽插,直到鲜血汨汨地渗进暗色的地板,我才涌起一阵快意:是不是只有鲜血,才能洗清我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情仇,是不是这样激烈的索取付出,就能让我们重新开始?
烈爱一夜,你我成灰。
我原本以为灰飞湮灭之后,是涅磐重生。
然而,
我又错了。
原来人只要错过一次,就再没有重生的机会。
我睁开惺忪睡眼,看到的是一室阗黑。
我睡了这么久,怎么连一个晚上都没有过去么?我想起身,却发现沉重的身体让我力不从心,脑子里象灌进了水银,重地几欲窒息。我直觉地伸手向身侧摸去,却是一片失温的冰冷。我陡然皱眉,展凡他‐‐不在了?我终于强自支持地撑起疲软的身躯,扭开室内开关。&ldo;展凡?&rdo;我喊,回应我的是一室空荡。我骤然心慌,不经意间瞄过一旁的腕表,上面的日历牌赫然写着25日‐‐我,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不可能,即便是熟睡我也不可能这般人事不知,除非‐‐我一惊,想起了我和他喝过的红酒,难道是他下了药?不,不会是他,他迷晕我干什么?本能地对这个假设嗤之以鼻,在我看来,展凡已是重新接受了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