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就嘴狠,若不是你犯蠢事,怎么会这样!&rdo;刘二说,&ldo;你要是敢动,我先让人把你绑起来。&rdo;
刘翰文走到门边,刘二给我一个眼神,我上前拦住他。他推我一把,我掏出绳子,只用了两分钟,就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ldo;放开我!你个臭八婆。&rdo;刘翰文破口大骂。
刘二走上前,把一个黑盒子扔到地下,对他吼道:&ldo;qiángjian!除了这本事你还有别的什么!人家故意设计你的,还录了影,你要不要自己欣赏一下!要不是小安,你就真的坐牢去吧!&rdo;
刘翰文低下头,不说话。
见他气头已过,我掏出小刀,一点点割开他身上的绳子,替他松绑。
那小刀上,还留有某人的气息。他叫池轩,他已经带着阙薇离开,我想我会记住这名字,在我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我才不会忘记。
两天后,戴爱玲也神秘消失。仿佛这对母女,从来都没有进入过我们的生活。唯一有变化的是我爸,他常常找不到东西,说过的话前面说后面就忘掉。夜晚,他长时间坐在屋顶花园里,抽一整包烟,不说话。我给他端去‐杯茶,吩咐他早睡,留他一人独自疗伤。
短痛好过长痛,我相信他总有‐天会没事。
只是那个少年,他还欠我一个答案。
冬天,天很冷了。天中校园变得灰扑扑的。就在那日,我忽然接到一条陌生电话发来的短信:&ldo;等今年第‐朵雪花飘落到你鼻尖的时候,我会来到你身边,带你去寻找这一个答案,你等我。&rdo;
我打开手机,天气预报说,三天后有雪。
池轩,我等你。
(完)
后记
末日没有来,
我依然有故事可讲
坦白一件事,写完《离歌》终结以后,我很坚定地觉得,我不会再写小说了。
我已经讨厌那种已经成为习惯的叙述。它让我对自己的文字彻底失去了新鲜感。在2012真正来临之前,我可以去过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已经写了近三十年,五十余本书,无论如何,够了。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是因为我骨子里其实也有恐慌,我担心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老了,写不动了。我得为自己留有余地。还真是这样的,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开始明显衰退,记不得朋友的名字、电话,记不得明天必须要做的事。每天要找五到六次手机,火车票刚拿到手里,就不知道被我塞到了哪个地方。更明显的是,我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比如让饶小坏做作业的时候把头抬起来一点,我会说成&ldo;做电视的时候把作业抬起来一点&rdo;。
这种话,估计只有外星人才能讲得出吧。
我肯定需要休息。
所以,很长一阵子,《雀斑》‐直都只是我电脑里一个gān巴巴的标题和仅仅两万字的文字。它也曾经变成过五万字,但删回原样,我只花了两秒钟。
我不想写,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2012年chun天来临。好像一夜之间,我饱满的qg绪得已归来,我终于有兴趣重新在电脑前坐下来,把一个差点忘掉的故事,重新写下去。
值得欣慰的是,如往常一样,在倒计时必须jiāo稿的前一天,我jiāo出了全稿。g38次镇江开往北京的高铁上,我敲下了最后一行字,满意地笑了。
这一回的故事,从童年讲起,却依然和十七岁有关。写过那么多十七岁的女孩,我想你也在为我担心,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办。
那么,看完这本小说,你是不是也替我松了一口气呢。
是的,我办到了。我的阙薇,我的维维安,她们和以前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一样。若你认同我的观点,那么,请允许我小小的骄傲以及自豪。
现在回想起来,十四岁的时候,我是一个诗人。
那时候的我写了很多的诗歌,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本子,诗的内容我全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诗的标题,叫《黑天使之梦》。
很好笑吧,可是那时候,我觉得它们文艺得都快挤出水来。
很多人都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写作作为自己的职业,我答不上来,我要是回答,是因为一些梦境需要表达出来,你一定会觉得我在糊弄你。
可是阙薇,她就是从我梦里走出来的,金huáng色的麦田,抱着白色猫的少女,她的眼神很gān净也很坚定。她说:&ldo;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新生活。&rdo;
这是全本书里,我最爱的一句台词。
方悄悄说,她最喜欢的还是阙薇,她喜欢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可怜。她没有安全感,她以为她可以付出一切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但是直到最后那一刻,她才发现,其实还是有什么是她绝不能放弃的,比如尊严。而我喜欢阙薇,是因为在我心底,我觉得她对她的明天一直抱有希望,她活在这样的希望里,所以才有了色彩。
维维安,也是来源于一个梦。一个女生在梦里跟我讲故事,她说,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可是,只要我靠近他,他一高兴,整个胸腔就会打开,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五脏六腑。
&ldo;那你怎么办?&rdo;我在梦里惊恐地问。
她很冷静地冋答我:&ldo;我就替他合起来。&rdo;
醒来以后,我就很容易地找到了我的维维安。她是那样不动声色,却已经惊艳地穿越所有人的少年时光,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